时间也是晚上七点半。
唯一的区别在于教室里的布置。或许因为尚未正式开学的缘故,教室里的布置没有那么严肃,稍显随意。
墨绿的黑板上涂满了花花绿绿的图案,描述的似乎是小精灵们辛苦工作的画面。天花板上也没有倒影十二宫的星图,而是如夏末初秋的野外林间,一根根粗细不一的枫树枝交错着,深绿、杏黄、淡红的枫叶叠在一起,不时随着树枝微颤,仿佛真的有一股股小风掠过树梢。
倘若看的仔细,还能在树枝与树叶间看到缓缓爬行的毛毛虫。
头顶是树枝,脚下自然是草坪。
踩上去软软的,郑清借着系鞋带的机会偷偷薅了一下,一根青草都没拽下来。然后他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看见了蒋玉穿着的女巫鞋。
鞋子是红色的,与她身上的袍子颜色一样。深的鞋口上方是白皙的脚腕,脚腕上系了一根细细的红绳,上面似乎还缀着几颗漂亮的珍珠,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郑清看到这里,就立刻收回了目光。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男生在心底小声叨叨着,扶着旁边的树干站了起来。与地板一样,教室里的桌椅也发生了变化,以树桩为椅,以树干为桌,平滑的桌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椭圆形纹路,散发出淡淡的树木清香。
相应的,教室左侧的试验台被一层厚厚的苔藓遮挡着,只不过这里的苔藓丝毫没有野地苔藓的湿滑,显得干燥洁净。教室右侧那些高大的落地窗半掩着,窗台上残留了一些可疑的痕迹,看上去像是学府中鸟雀们的排泄物。
郑清注意到那些痕迹后,下意识想起了自己豢养的那些小精灵,微微叹了口气。让小精灵们负责打理教室就是这点不好,它们只会非常死板的清理严格意义内的教室,窗棱一线之隔,教室里干净明亮,窗台外就出现了许多腌臜。
这种缺乏主观能动性的态度,也是许多巫师拒绝承认小精灵属于正常魔法生命的原因之一。
当然,郑清已经很久没有鼓噪过小精灵平权的话题了。对巫师世界了解越多,他越懂得谦卑,能够照顾好自己那群小精灵,他非常满足了。
嗒嗒嗒嗒。
排在前面的段肖剑最终成功把作业交给了唐顿,他抻了抻袍子,迈着志得意满的步伐,左顾右盼着离开讲台。
然后郑清向前一步。
“渣哥儿”
唐顿表情微妙的接过郑清的作业,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暑假愉快,欢迎回来如果每个人的作业都像你这么认真就好了。”
说着,他晃了晃郑清认真撰写的生涯规划书,很是感慨。
郑清咬咬牙,忍住冲那张浓眉大眼的脸上揍一拳的冲动他毫不怀疑,唐顿这厮是故意在女巫们面前叫那个绰号的。
“一点也不愉快”年轻公费生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我整个暑假都在校医院呆着,一点也不愉快。”
“唔,那真是太可惜了。”天文081班的班长大人惋惜的叹了口气“七月底宙斯杯马德里公开赛上,多弗朗明哥用一道唤熊术扭转战局,算得上一年来最精彩的一场猎赛。你没有去现场看实在太可惜了。”
宙斯杯是欧罗巴范围内狩猎联赛,与横跨数洲的世界杯、第一大学的校园杯合称巫师界三大猎赛。鉴于其举办地位于欧洲,即便郑清没有住院,也没什么机会去现场,所以唐顿的这番寒暄在年轻公费生听来稍显刺耳。
他绝对是故意的。
郑清在心底嘀咕着,打了个哈哈,扭头就走。话不投机,半句也多,有这点功夫,他宁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