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拳,都仿佛泥沼中起舞的祝师,显得格外费力,却又有一种异样的美感。而陷入泥沼中的猎物们,只能在恐惧中嘶吼,无力挣扎,直至最后,被沉重的压力挤爆变成一团团血浆。
黑狱古堡外的战线,在公孙病的加入后,很快向着有利于巫师们的一面发展。
五人一组的猎队纵横战场,有剑客挥舞着大剑奋力冲杀,有武者战意滚滚拳意冲天,有各色魔兽灵物掠场侧翼,当然,更多的巫师选择最传统的方式,在战阵庇佑下,翻动着法书,大声吟诵咒语。
咒光四射,五颜六色的魔法光辉几乎盖过天空两轮太阳的光芒。
城墙后预备役的巫师们也并未专职等待,许多人协助断墙处的巫师团,反复释放烈火咒,压制那株被副校长的魔法变成火树的大柳,以及撑在断墙处的科托斯火巨人。
即便如此,科托斯巨人与大柳仍旧顽强的逆转着身上的咒语,褐色的树皮与斑驳的绿影已经在它们脚下缓缓浮现倘若没有城墙上巫师们的压制,它们恢复的速度可能更快一些。
除了铜甲尸外,战场上其他大巫师,包括月下议会另外两位大巫师级别的上议员也发挥了很大作用。
魂不语紧随公孙病,进入了战场。
他的手中把玩着几枚棋子,黑白分明,从塔楼落下的途中,这位幽灵族上议员顺手丢出手中的那些棋子,天地间骤然多了一副半透明的巨大棋盘。
那棋盘在众目睽睽之下旋转着,不断涨大,须臾间便笼罩了方圆数里的范围。
“黑白谁能用入玄,
千回生死体方圆。”
伴着这不知是咒语还是感慨的声音,那棋盘当头一落,将下面方圆数里内的妖魔一气罩了进去,而后魂不语合身一扑,与那些妖魔一起,消失在棋局中。
外人观之,那棋局中黑白分明,虽无棋手而棋子自移。仔细端详,便可以发现那些白棋子分明就是一头头妖魔的形状,而那些黑棋子每一粒都倒映着魂不语的模样,或哭或笑,或惊或怒,或掩卷而思,或沉吟不语,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黑白子移动飞快,只是片刻功夫,白子便被黑子连屠数条大龙,就连落入边角的气眼也没能躲过,在棋盘莫名变更的规则下,被一颗颗吃掉。
当最后一粒白子消失,黑子哗啦啦簇拥着,消失在棋盘的一角。
巨大的、半透明的棋盘便再一次笼罩了一片天空,然后继续旋转、涨大,一放一收,重复着之前的过程。
整个过程不含丝毫烟火气,但灭杀妖魔的速度首屈一指,甚至不逊于那道分化千百道青光的飞剑。
与两位前辈不同。
苏施君原本打算呆在城楼上安安稳稳的施法。
她铺开一张华丽的大纸,威廉捧着笔架,米尔顿端砚磨墨,女巫目光在那笔架上逡巡许久,最终选定了一支兔毫小笔,饱蘸了墨汁,随手在纸上画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虎。
收墨停笔之际,那老虎竟晃了晃脑袋,而后嗷呜一声,仰天大叫数声,在纸上做左右扑击状,气势汹汹。
女巫微微蹙眉,屈指在纸上敲了几下。
那老虎呜呜着,迈着小碎步,施施然跑出画纸,然后停在女巫脚边,翻身,露出肚皮,还乖巧的舔了舔爪子,一副我很可爱,不要让我上战场的姿态。
苏施君垂下眼皮,瞅瞅手中笔墨,再看看脚边那只更像猫的老虎,沉默片刻,最终摇摇头,低吟一句
“画虎画皮难画骨,画人心逐世人情。”
语毕,女巫丢下那支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