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瑞的小脑袋向前探的更近了一点。
它非常好奇年轻的公费生在搞什么名堂。
然后它看见郑清从那堆落在雪地里的箱子中,选出一口紫檀小木箱,径直打开。又从箱子里拎出一摞又一摞黄皮纸符箓。那些符箓约莫百张一摞,用冰蚕丝绞出的绳索捆起来,看上去整整齐齐,很是养眼。
郑清回过头,向身后看了一眼。
黑黢黢的沉默森林像一张可怖的大口,吞没了大片大片的世界。白森森的雪地平平的铺展在这张大口中,仿佛鬼怪探出的贪婪的舌头,令人心头发寒。
冬日的冷风幽幽的穿过林木,愈发加强了那股寒意。
注意到年轻公费生的目光,一直坐在他身后的萧笑拍了拍怀里的笔记本,轻声说道“他们都走远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你不该留下来的。”郑清换过四周,放心点点头后,最终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萧笑的身上。
此刻,宥罪猎队的占卜师正盯着面前的一个水晶球,全神贯注,仿佛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干扰到他。但是他膝盖上摊开的那本冒着微光的黑色笔记本,似乎又诉说着另外一种可能性。
“其实大家都不应该离开。”萧笑没有抬头,却大有深意的说道“上一次你这么做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但我记得你后来被大家收拾的不轻。”
郑清知道萧笑说的是校猎赛上的那件事。
他想了想,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没有说话,只是忽的一笑,边重新回了头,看向几步开外的那头白鼬,以及白鼬脑袋上的肥瑞。
“还记得以前跟我一起看过的一部电影吗”郑清的指尖从面前那一摞摞符纸上弹过,眼睛却没有看着手下的动作,而是认真的看着白鼬脑袋上的肥瑞。
“哪部以前看过好多诶。”不得不说,肥瑞的公鸭嗓子非常影响气氛。郑清原本酝酿的一点情绪在这股噪音的打搅之下,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真是令人怀念的时光呐,”肥瑞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的负面影响,依旧用满怀深情的语气叹道“vd、爆米花、炸鸡柳有的时候还能混上一小杯啤酒。真是一段悠闲的日子呢。”
郑清的鼻孔里喷出两股粗气,他完全不能忍受肥瑞的声音了。
“楚门的世界。”他稍稍提高声调,打断对面那只鼠类缅怀的情绪,说出来电影的名字,然后在肥瑞安静下来之后,再一次强调了一遍电影名字“楚门的世界”
“一个从出生起就生活在电影棚里的肥皂剧演员,被其他人通过摄像头偷窥人生中的点点滴滴整个世界,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演员”
“而他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是的,一无所知。”郑清喃喃着,反复重复着这个词语,却不由自主想起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内心深处油然升起一股惶恐的感觉“一无所知,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原本你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认识。”肥瑞打了个响鼻,公鸭嗓子中带着几分不屑“看看你高考前十八年的时间吧,除了学了几套符箓,看了几本教育部编撰的课本,脑子里又真正留下了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
“十八年的时间,你甚至连两条街之外地方都没有主动探索过。又怎么敢指望你自己对这个世界有多么深刻的认识呢”
郑清默默的看了肥瑞一眼,没有说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头看上去挺像老鼠的家伙说的确实有道理。
只不过,今天郑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