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朋友、对老师、对同学、甚至对猫、对老鼠、对鹦鹉,细细想来,郑清似乎都对他们说过不同程度的瞎话。有一些是刻意而为,想要用瞎话抄个捷径,达成他的目的;有一些是受到沉默契约限制,他不能说真话;但也有许多是他无意而为,不知不觉做了蠢事。
这就很可怕了。
不以恶小而为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等等诸如此类的句子在他的脑海盘旋反复,其间又夹杂着老姚曾经说过的有关心迷失的可怕,令他愈发不安。
老姚给其他人讲题并没有用太长时间,然而对于郑清来说,这段短短的是时间却异常煎熬,甚至比今天晚上一整节例会的时间更令他难熬。
当教授回过头,重新看向年轻公费生的时候,郑清已经做好打算,向老姚坦白一切。
但教授摆摆手,制止了他。
“你还是没懂,”他严肃的看着男巫,摇摇头“我并没有强迫你一定要把不想说,或者不应该说的秘密坦白出来,这不合情理,也不符合实际情况。”
“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黑就是白色,除了真话就是假话了吗不让你说假话,并不是一定要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说真话。这不魔法。”
“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心里应该有数。”
郑清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心里有数了,但现在听了老姚的这番话后,又有些糊涂了这到底是让他说点假话,还是说点真话,还是用点什么魔法的手段呢
“那,我是说,还是不说”他犹豫着,试图着问道“不说可以吗”
“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事实,那我问你最初那个问题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回答我”教授没有给予他肯定的答复,而是继续反问了一句。
郑清思考了几秒钟。
“抱歉,先生,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他诚恳的看着老姚。
老姚满意的点点头,脸色终于和气了一些
“回避不是办法,但终究比说瞎话要强不少现在的你,就像是一脚踩在羊肠小道上,一脚悬空经过沼泽地。打算在哪里落脚,决定了你脚下的路有多结实。”
“那么我重新问一遍。”
“周五的时候,你给我飞鹤说眼睛不舒服,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教授。”年轻的公费生老老实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