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楼东附的教室里一片安静。
所有的学生都静悄悄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用余光小心打量着讲台上那位瘦削的占卜课教授。
虽然这并不是天文班的学生第一次被老师在课堂上扣掉学分。
但这是天文班的公费生,第一次被教授在课堂上扣分。
易教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打破了笼罩在公费生身上的某层神秘光环。
这让许多人感到新奇。
要知道,在注重考试成绩的九有学院,教授们对成绩优秀的学生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优待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几乎没有人认为这是一种歧视。
而现在,教授用他的权力为他在课堂上的权威做了一条强有力的注解。
郑清把脑袋埋在课本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不是教室内禁止学生戴兜帽,他甚至想把整个脑袋都蒙的严严实实。
他敢打赌,自己的耳朵红的快要冒烟了。
易教授似乎非常满意自己对课堂纪律的掌控程度。
他清清嗓子,喝了一口茶水,满意的对小精灵校工竖起大拇指。
“在继续深入了解占卜体系之前,你们还有一点小小的准备工作要做。”
易教授翻了翻讲义,屈指在讲桌上扣了扣,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郑清低着脑袋,没有抬头。
他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易甲子教授的课堂上他再也不说话了。
不回答问题。
也不再提出疑惑。
他恶狠狠的抓着笔,咬牙切齿的做着笔记,手下的每个字都浸透着他的愤怒,一笔一划间的力道能够把讲台上那只大马猴戳出七八个窟窿。
“当你们试图用魔法攫取他人信息之前,需要提前考虑命运之河的反噬。毕竟那条河流里的每一朵浪花,都代表一个生命最灿烂的光辉。”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亵渎这种光辉。”
“如果说,在第一大学正式成立之前,魔药、魔文、符箓、炼金等等这些凭借经验积累的学科已经有了一定发展,那么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预言类魔法,仍旧停留在荒古浑沌年代,巫师们只能凭借天赋与直觉窥探命运的一鳞半爪。”
“阻止这门学科发展的唯一障碍,就是天谴。”
“我又看见地大震动。日头变黑像毛布,满月变红像血。天上的星辰坠落于地,如同无花果树被大风摇动,落下未熟的果子一样。天就挪移,好像书卷被卷起来。山岭海岛都被挪移离开本位”
这番恐怖的描述令所有人坐立不安,虽然占卜术的威力很客观,但没道理为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去触怒无所不在的盖亚。
易教授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快了许多
“值得庆幸的是,你们生活在新世纪。”
“在第一大学成立后,无数大巫师摒弃前嫌,互相交流心得,成功拿到了大卫的钥匙,打开了命运卡在巫师脖子上的枷锁,冲破了亘古的迷雾。”
“那圣洁,真实,拿着大卫的钥匙,开了就没有人能关,关了就没有人能开的。”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如此欢快,以至于郑清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这个小老头一眼。
更多人则是伸长脖子,想要努力看清易教授拿着的大卫的钥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钥匙。”
易教授把手高高举起,手指间捏着一粒被磨得发亮的木珠。
“这把钥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