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仿佛人类嘲笑游鱼只有五秒钟的记忆一样。
然而,与那些真正只有五秒钟记忆的鱼类不同,人类往往善于用记忆来美化事实。
比如,周公用道德掩盖住殷墟下那段血腥的记忆,把食人的历史在春秋笔法中变成了传说中的惊悚故事;又比如,大美利坚那些坚韧不拔、充满开拓精神的先驱们,实际只是旧大陆的恶棍、人渣以及失败者;再比如,在郑清印象中,曾经的专机护卫,希尔达先生,是一个非常靠谱、令人安心的角色。
然而现实总是比记忆残酷许多。
绿谷中,一片开阔的草地上。
九有学院天文081班与阿尔法学院炼金081班的新生们默然看着12岁的小女巫与实践课的老师欢乐互动,相顾无言。
“先生,先生,你的头上为什么编了那么多小辫子”李萌一脸好奇的看着希尔达头上的小脏辫,举手问道。
“发如雪,束缚着我的思想。”希尔达一脸悲伤,面色戚戚。
郑清打了一个寒颤,惊恐的看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竭力把脑海中那道令人安心的身影与面前这幅逗比面孔联系在一起。
“那先生,你的脸上为什么挂着那么多铁环,还打了那么多铜钉”李萌锲而不舍的挥动自己短小的胳膊,跳起来问道。
“门上钉,锁住了我的生死。”希尔达衣袖掩面,声音哽咽。
所以,脸跟门、跟生死到底有什么关系啊喂郑清一脸残念的看着面前两个像是在演话剧的家伙,强行忍住自己咆哮的冲动。
他回过头,九有学院的许多学生仍旧一脸呆滞模样。倒是萧笑面无表情,看上去有点严肃当然,这也不奇怪,毕竟在所有老师的课堂上,萧笑都是这幅严肃的表情。
他们对面,那些白袍子的阿尔法新生,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场中情景的影响,依然能够面不改色,神态庄重的看着老师,似乎他在讲什么高深的魔法知识。
难怪许多人都说阿尔法都是些伪君子,众人诚不欺我,郑清暗自点头。
“先生,你捂着脸干嘛”场地中,李萌挥舞着胳膊,眼神中满满的都是问题。
“当然是”希尔达掩着面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什么”李萌挤出人群,凑到年轻助教的身前,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
“啊”实践课的老师猛然间放下袖子,把脸凑到李萌眼前。
惨白的、凸出的眼球,仿佛两颗剥了壳的熟鸡蛋,卡在助教先生的眼眶外面;针尖大小的瞳孔在眼球上滴流乱转,粗细不匀的血管稀稀拉拉的挂在眼球上,平添了几分诡异。
这张面孔有些浮肿,脸上的皮肤仿佛被热水烫皱了一样,看上去有种破破烂烂的感觉。
鼻子丢了左边一半,只留下一个硕大的、突兀的黑洞;而另一半鼻子也仿佛被人用锤子砸烂了,在几根脆弱筋肉的束缚下摇摇欲坠。
漆黑的舌头半挂在嘴唇外面,上面流淌着青色的黏液。
简而言之,这张脸放在任何一部恐怖电影中,都可以当之无愧的充当终极bss。
“啊”李萌用高声尖叫回应着助教的这个动作。
“卧槽”站在前排的新生们也被这幅尊荣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向后躲去。
“阿西吧”郑清回过神,心头一万头羊驼驼狂奔而过。
很显然,这位不着调的实践课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吓唬大家一下。
但这是上课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