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许多戏法师喝不起真正的海妖朗姆。但为了面子,一些人会在喝酒的时候悄悄嚼蓝尾海蝎这种虫子尾巴里的毒汁儿也能把人的牙齿涂成蓝色,而且毒性很小,嚼起来嘴里只有轻微刺痛感,配合着辛辣的海妖朗姆,别有一番滋味。
只不过蓝尾海蝎嚼多了,容易得寒症,年纪大了会浑身骨头疼,严重的吐口唾沫都是颗冰疙瘩。北区戏法师们朝不保夕,很少有人能活到吐冰疙瘩的年纪,所以这种喝酒法子也就慢慢流传下来了。
阿尔邦不喜欢喝酒,所以他分不清奥列格的牙齿是海妖血染的,还是蓝尾海蝎子的毒汁儿染的。
但他能分清一个人脸上的善意与恶意。
此刻,奥列格的脸上就充满了善意。
“我听出来了,你们是讲规矩的人。”与粗犷的外表相比,这头大熊的话语显得有些狡诈,他看着郑清,非常诚恳的说道“但你们不能否认,伤害了这位无辜的路人。”
说着,他指了指脚边趴着的那个破落户,继续说道
“街坊邻居都在这里,我们愿意做个见证,大家私了怎么样”
他这是想和稀泥。
郑清犹豫了一下,看了身旁的女巫一眼。蒋玉微微点点头,她也觉得能用一点金豆子解决这个麻烦最好不过了。
但还没等他们开口,那位北区巫师就上前一步,挡在了大熊身前。
“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他哑着嗓子,恶狠狠的盯着两位第一大学学生“北区也有北区的规矩这不是金豆子能解决的问题。”
他绝对不允许身旁的大傻个儿重新夺回早上被打落的面子。那会让北区巫师显得很没用,只会窝里横。
话音未落,阿尔邦额间咒印闪过一道光芒,手中攥着的青蛙便张大嘴巴,浑身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转瞬化作一蓬灰烬,落了下去。
“葛之覃兮”
北区巫师大吼一声,手中的法书浮现一层灰蒙蒙的亮光,一股充满攻击性的力量在封皮下跃跃欲试,似乎随时都会撞破法书的束缚,冲向对面两个年轻人。
但跃了许久,那股魔力始终停留在法书中,不仅没有冲出去,反而在闪烁间渐渐熄了火。就像一辆拧足了油门的摩托车,开动的时候发现没油了。
这是咒式构筑过程中冗余条件太多,导致的法术施展失败。郑清立刻判断出对面哑火的缘故,老姚在课堂上讲过这种错误。
那位北区巫师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法书,有些不知所措。
郑清身旁的女巫则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郑清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如果只是这样,是没有办法留下我们的。”他好心好意的劝了一句“你们可以稍晚一点找场子或者多叫几个人。”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听着却像是在侮辱人。
阿尔邦抬起头,脸色惨白。
他已经听得街道两旁的阴影下传来嗤笑与嘘声。
他不会允许这种失败出现。
然后,他一把抓住了奥列格的胳膊。就像腿软没站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