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记得,下午去校工委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应该把陌生巫师的事情一同向学校反映一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宿舍狭小的阳台上,心底充满懊悔。
是的,懊悔。
读完蒋玉的来信后,郑清感到懊悔。
女巫为他着想,私下里去做那些危险的调查,而他有了新的消息后却没有告诉她。他清晰的记得,下午魔文课之后,女巫曾经在教室前排收拾东西,收拾了很长时间,其间还看过他几眼或许当时她就想与他聊一聊这封信上的事情但当时男生沉浸在与同伴们讨论蒙特利亚实验室的来信,忽视了这一点。
这种懊悔带来的心态上的失序感令他有些不安。
屋外的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
天色还亮。
屋子里有些吵闹。
狭小的阳光似乎禁锢了男生心底的不安,让他有勇气多看几眼那封来信。然后借着窗外落日的余晖,男巫从灰布袋里摸出一张淡青色的信纸,铺在膝盖上,草草写起了回信。
回信中,他先对女巫的来信表达了感谢。
这是应有之意,不论是出于礼貌,还是对女巫私下调查所冒的风险,他都应该表达出自己的感激与谢意。
回信第二部分,男生提及了女巫的建议,表示自己下午的时候刚刚去过校工委,填写了情况说明材料当然,在这里,他并没有说自己是在萧笑等人的劝导下去的,或许在心底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他希望女巫以为他们有某种默契此外,郑清还在信中简单复述了蒙特利亚实验室对狗子血液的检测结果,以及他与萧笑等人的几种猜测。
原本怕女巫担心,而且苦恼于怎样解释狗子血液的来历,郑清一度犹豫要不要把外神与廷达罗斯猎犬的事情告诉蒋玉。但他又顾虑蒋玉在一无所知下胡乱调查,引来更大的麻烦。小说与电视里经常有这种桥段结局往往不怎么美妙。
所以他最终选择老老实实把全部情况都说了一遍。
信的最后一部分,男巫格外强调了一下,表示整件事都已经上报给学校,学校会做出相应的处理,希望女巫不要再冒险去调查狗子或者那位陌生巫师的来历了。
写完信,郑清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向窗外。
之前还残留在天边的红日彻底落在了地平线后面,天色愈发黯淡。窗外不远处有几株高大的橡木,阳台上恰好能看到树尖,晚风拂过,传来树叶们沙沙的笑声。
这一切都让男生心底轻松了许多。
他将信纸折成纸鹤后,想站起身,才发现双腿因为长时间蹲坐而发麻。
因为是在膝盖上写的回信,羽毛笔尖锐的笔尖几次刺破了薄薄的信纸,在他的膝盖上扎出一小片显眼的红点。但为了避免被舍友们围观与吐槽,年轻巫师还是坚持在狭小的阳台上完成了这项任务。
郑清揉着膝盖,站起身,目送那只淡青色的纸鹤离开阳台,飞过橡树的树尖,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反身回到宿舍里。
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
萧笑正坐在床边,很少见的没看书,而是在把玩一颗漂亮的占卜水晶球;胖子则半倚在床头,腆着肚皮,帮助团团梳毛。
肥猫打着呼噜,背上趴着一群小精灵。
听到男巫进门的声音,肥猫只是抖了抖耳朵,小精灵们则纷纷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或者去拿热毛巾,或者去拿茶杯与水果,还有几只去郑清床边给他拎睡衣。
“写完情书了”胖子撸着猫,懒洋洋的开口问道“是蒋大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