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吗”
先生反问了一句,然后说道“科尔玛开辟的北区巫师一脉,每施展一道魔法,都会消耗一只青蛙的性命他们会吃青蛙,未尝不能吃掉其他巫师的性命。”
郑清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忽然想起几周前,他与蒋玉离开樱花酒馆后的遭遇。失去控制的北区巫师,一把攥住身旁那个有熊人血脉的戏法师,用魔力抽干了他的生命力。
就在他与蒋玉面前。
先生啜了一小口茶水,侧脸瞥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年轻公费生,似乎看到了他脑海里的画面,停了停才重新开口
“再早一点北区那些戏法师们。巫师联盟已经通过法律认可了他们的巫师地位。但你觉得他们活的怎么样逐利的商人可以驱赶他们进沉默森林,用生命换取几株稀少的魔药;逐名的巫师会把他们放到试验台上,用鲜血涂抹他们的实验报告。”
“妖魔们直截了当的杀戮或许显得凶残、可怕,但巫师们自己下手时的阴损与无情,比起妖魔并不逊色分毫。”
“话语带毒,笑容带刀,白森森牙齿张开,吐出带血的渣滓这不是吃人,是什么”
“巫师世界,就是一个巫师吃巫师的世界;巫师世界的历史,就是一部巫师们互相吃来吃去的历史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
先生这番话听上去确实很可怕。
只不过郑清意外没有了之前那股心惊胆战的感觉他不是第一次接触类似的观点。人吃人的社会,他也曾经听某位周姓鲁生在日记里说过的。
但是。
“这不一样。”年轻公费生喃喃着,在先生面前小声坚持了自己的观点“妖魔们吃巫师,是生理需要北区巫师的遭遇,是社会因素妖魔到底是什么先生”
他重复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但显然,他希望的不是之前那宽泛的答案。
吴先生将手中的小茶壶当空一抛,那茶壶便丢进虚空消失不见。然后他抬起手,拍了拍郑清的肩膀。
“你觉得什么是妖魔”先生反问了一下,却没等男生的回答,径直补充道“想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一个维度更加全面、历史更加深远的视角。”
说话间,郑清眼前骤然一黑。
当他再次看到光线时,他与先生已经坐在了一片虚空之中,眼前是无垠的宇宙与星空,没有上下四方区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寂静的让他能听清自己心跳的每一下,甚至血液泵进血管中的汩汩声。
“看那里”
郑清顺着先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初时他以为那是一片璀璨的星空,但很快,他就注意到那只是亿万光辉的球体,仿佛堆叠在一起的鲑鱼卵。
在感知到那些球体上散发出的光辉的一瞬间,郑清便感觉双眼蒙上了一层血色,无穷无尽的知识从虚空中涌入他的双眼。
而他自己灵魂深处,则有一颗种子在悸动中抽芽、拔节。
是的,他清晰的感触到了那颗秩序种子的成长。
一片青濛濛的光晕从郑清身侧绽放。
先生用一道结界阻隔了郑清与那亿万光辉球体的视线接触。
环绕秩序种子的那丝悸动悄然散去。
郑清感觉自己的灵魂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优格索托斯,”先生的声音在年轻巫师耳边响起,平静却异常清晰“全知全视之主,万物归一者与纱布尼古拉丝阶位相同,都介于传奇巫师与古代巫师之间。祂们超越了这个宇宙与已知维度,真身横跨无数时空。”
“祂们是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