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尖利的啸声,一支利箭从两位巫师头顶掠过,重重扎在食人魔部落的篝火前,溅起一蓬漆黑的泥土。
沉闷的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甘宁感觉整座森林似乎都在震颤。
一个又一个穿着皮甲的半人马骑士出现在夜色中,他们仿佛没有看到近在咫尺的两位巫师,沉默的呼啸着穿过他们身旁,以严谨却又显的宽松的阵型向那个小小的食人魔营地围拢了过去,弓弦响动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没有一头食人魔中箭。
这是驱逐,不是战争。
年轻巫师心底蓦然浮出这丝明悟大概这个流浪至此的食人魔部落侵犯了马人们的领地,引来了这场祸事与此同时,一支又一支利箭从天而降,精准的落在食人魔祭司周围,食人魔战士咆哮着,挥舞着巨大的木棍,勇敢的环绕在祭司周围。
只不过与近百名人马骑士相比,只有十余名战士的食人魔部落显得格外孱弱。
“但即便坚定如沃特雷,成为顶尖大巫师,拥有庞大魔力的情况下,仍旧无法抵御源自妖魔血肉深处的扭曲,在追逐力量的本能主导下,失去了自我。”
蒙特利亚教授仿佛没有看到迫在眉睫的部落冲突,拢起手,胳膊重新消失在宽大的袍袖中,声音一如既往,古井无波“有了它的对比,我们那位二年级的年轻助教多么可贵,你现在能够理解了吗”
甘宁默然无语。
沃特雷与学校巫师之间大战的时候,他就在高空,坐在巨大的乌鸦背上,与蒙特利亚教授一起目睹了全部过程,甚至黑巫师最后真身彻底崩溃,还有他插手的缘故。
虽然他在教授面前嘲笑沃特雷是个缺乏自制力的愚蠢的黑巫师,但他清楚的知道,沃特雷已经是乌鸦们调制出的最优秀的实验体了。
“就是因为能够理解,所以我才无法理解您的选择。”
甘宁低着头,回忆起刚刚那仿佛错觉般的一幕,眼神有些晦暗“您明明知道那股扭曲力量的可怕,也知道我们的实验还没有彻底成功一线之差,天壤之别,您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冒这么大的风险进阶”
“因为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
蒙特利亚教授没有遮掩,而是很直接的告诉了年轻助手真正的答案“黑狱之战后,学校更多注意力回到岛上,我们没有时间了而且实验进展到这一步,我必须亲身体验它的转变过程,才能给予你们最可靠的指导。从另一个角度考虑,沃特雷的结果证明,我们之前的实验已经做到了极致,进无可进,唯有置之死地,或可找到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教授忽然轻笑一声“然后命运就给我们开了一个小玩笑,在我进阶的同时,你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个可以真正抗拒扭曲的实验体这是我的不幸,却是你们的幸运。”
甘宁的头愈发低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有压力”教授似乎洞悉了年轻巫师的心态。
甘宁呜咽了一声,似乎是在说是,却又像是否认。
教授轻笑着,打了个比方“有压力,感觉喘不过气,才是对的。逐猎赛进行到最后半小时的时候,每个猎手的身体都已经到了极限。你的魔力已经近乎干涸,肺在嘶吼、心脏在尖叫、肌肉疲惫仿佛在火中炙烤,你整个身子都在要求你放弃,好让这种痛苦尽快结束。但真正可以结束一切的哨声,还在半个小时之外所以这个时候,你应该更深的吸几口气,榨取身体里最后几滴魔力,翻动法书的手指,不要有一点颤抖。”
“永远也不能放弃。”年轻巫师喃喃着,说出他的想法。
教授却矢口否认“不,永不放弃只是最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