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座钟里传来表针轻巧而有节奏的跳动声。
片刻前那抹轻微的旖旎气氛正飞速消散,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不论男巫还是女巫,都需要一点时间的缓冲来重新理清思绪,只用了很短时间,苏施君就率先恢复平静。
“我没有受伤。”
与之前相比,女巫此刻的声音显得有些干巴巴的,似乎还带了几分隐晦的恼火“只是跟流浪巫师发生了一点小冲突联盟允许范围内的。”
“你为什么去找他麻烦”郑清很小声的问道。
“因为他消息最灵通。”
苏施君抱起胳膊,靠在宽大的高背椅上,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虽然没有证据,但谁都知道他是个黑巫师,我上学的时候那家酒吧就在非法交易龙蛋了黑巫师总会认识另一个黑巫师,我敢打赌,他肯定跟那些乌鸦有勾连找他绝对没错”
女巫的回答印证了郑清在daaak里听到的消息。
他不由向前一步,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乌鸦还在三叉剑跟学校不是发布公告,乌鸦组织已经被彻底消灭了吗”
苏施君翻了个很好看的白眼。
“那种公文也就欺负欺负注册级别以下的普通巫师。”她撇撇嘴,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陨落一位大巫师,已经足够给方方面面一个过得去的交待了至于乌鸦,我并不知道它们是不是真的还存在。”
“那你”
“我在替你出头”
女巫终于意识到不能指望郑清领会自己矜持背后的深意,叹了一小口气,用再直白不过的话答道“你已经是这座公馆的男主人了,这是布吉岛或者说整个巫师界都知道的事实。如果你受到袭击,而我不管不问,那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怎么一回事那天晚上你在宴会的表态,我必须用更清晰的、所有人都能读懂的方式表达出来。”
听到男主人三个字,郑清又有逃跑的冲动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身旁古朴厚重的书架,似乎想找到一丝自己身为公馆主人的印记,但除了指尖的冰凉,他找不到真正的归属感。
女仆长端了两杯热牛奶,送进书房,然后又悄然退下。
澹青色的贴花海棠式瓷杯里,温热的牛奶表面已经凝出一层薄薄的奶皮,郑清捧着杯碗,仿佛一只小猫般舔舐着那层奶皮。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的影响,他觉得今天的牛奶格外香甜。
直到将那层奶皮舔完,男巫才把支离破碎的思绪重新整理清楚。
“我听说你把流浪吧砸了这个是不是稍稍有点激烈”他担忧苏施君的过度反应会引来其他人的不满。
“激烈”
女巫冷笑一声“这个动作已经很温和了。其实最好、最直接的选择,是去砸了第一大学校工委的办公楼,他们肯定知道谁是乌鸦。但鉴于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我担心这个举动会让人误以为月下议会打算向学校宣战,那会打破维系整个联盟的微妙的权力平衡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砸个小小的流浪吧。所有人都不会有意见。”
对于这一点,郑清毫不怀疑。
“打击黑巫师是整个联盟最大的共识,”他赞同的点点头“这么做确实可以避免其他人做出误判”
苏施君似乎很满意郑清的态度,端起杯碗,啜了一小口牛奶,轻哼一声“如果不是它们先越过红线,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红线。”
郑清咕哝着,重复着这个词,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不能接受,为什么学校会容忍那些乌鸦存在。这不是一个理智的组织作出的清醒决断。当一株香蕉树出现了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