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都觉得碗里的蹄髈都没那么香了。
“你也吃啊。”白茜羽对几乎没动筷子的傅少泽说道,说完她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尴尬,有些愚蠢,这属于她以往绝对不会说的废话。
傅少泽愣了下,便听话地扒了一口米饭,嚼蜡似的咀嚼了两下。
“还有什么行李要准备吗重庆那边,到底不如这里的东西全。”
“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白茜羽想了想,说道,“只有一本书就是伯父送我的那一本,放在我后来买的那栋房子里了,没有机会去取有些可惜。”
其实她房子里有许多文件账簿之类的东西,当时准备刺杀松井的时候,全都以防万一处理干净了,这就就跟出事前留遗言告诉朋友万一回不来了就把电脑里的硬盘全式化了一个道理,不然翻出成吨的黑历史死了也不安息。
提到傅成山,傅少泽心中的某个地方隐隐抽疼了一下,他好像想起来这张餐桌的那头曾经坐着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了,他中气十足地发着火,姐姐从外面提着箱子回来可现在物是人非,就连她也要坐上离开上海的飞机,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不去想这些,若无其事地说道,“放心,我找机会派人去取,你落脚之后给我通电话。如果一时通不了电话的话,就写信给我,我按照地址给你寄过来。”
“好。”
“我有一个伯伯也在重庆,多少还是能管些事情的,我已经写信过去让他关照了。你人生地不熟的,如果碰到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找他帮忙”
“好。”
“如果你要嫁人了,记得也跟我说一声。”
“好呃”白茜羽顺口答应着,忽然反应过来哪里有些不对,随即说道,“是要祝福我吗”
傅少泽没能听出来她话语中的促狭,黑着脸道,“只要不是那个姓谢的就行。”
这时舒姨走过来,说道,“少爷,十二点半了,虞小姐要收拾收拾,一点钟该出发了。”
话说尽了,也就这几句。
践行宴匆匆结束,白茜羽上楼换衣服,与这些日子照顾她几个小丫鬟道别,并且拿出早早从傅少泽那要来的银钱散了下去,她现在身上没有钱,也没有回过家,那边可能都已经有人盯梢甚至是设下了埋伏,她没有必要冒那个险。
而傅公馆这边反而因为错综复杂的种种关系,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做文章,而且外人难以渗透天知道她看的谍战剧里头有多少好汉子吊着一口气不死,结果到医院插上管子了,就有人换上白大褂神不知鬼不觉地飘进来补刀了。
鉴于艺术来源于生活的原则,白茜羽这个三流间谍决定贯彻自己从影视剧得来的一切经验。
于是她离开时,也给自己做了小小的伪装,她将烫卷的头发剪短了,从齐腰的长度剪至及肩,戴上一副如今时兴的平光金丝边眼镜,换上阴丹士林旗袍,配一件朴素的烟灰色大衣与围巾,年龄看起来便涨了好几岁,显得成熟低调许多。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伪装是否有必要,但白茜羽经过松井一事已经吃够了教训,知道任何的疏漏都可能会酿成大错,她的心态也逐渐发生了许多变化。
她更像是个本地人,而不是客串情深深雨濛濛的蹩脚群演了,她更谨慎了,却更难以遏制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感情投入了。
今天的离别让她有些悲伤。
半小时很快过去,傅公馆的后门驶进了一辆车。
白茜羽提着箱子走过去的时候,车窗摇下来,露出顾时铭清俊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