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暗暗警惕,打量了一下四周,闲谈似的开口道,“密斯虞,这些日子对上海已经适应了吧”
白茜羽不咸不淡地说,“还成吧。”适应一百年前的上海的确不容易太不方便了,不瞒人说没了手机她连厕所都不想蹲了。
这时舒姨见潘碧莹久久不下来,不由也有些疑惑,上来察看,却发现她正坐在虞小姐的房里,心里咯噔一下,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敲了敲门,“潘小姐,您这是”
“舒姨,我给虞小姐带了蛋糕,顺便陪她聊天解解闷呢。”潘碧莹笑道,“是吧密斯虞。”她飞过去一个女人间心照不宣的挑衅眼神。
白茜羽并不接她的话茬,向舒姨道,“潘小姐既然想聊天,那就上壶茶吧。”
“我喝咖啡就好了。”潘碧莹笑眯眯的。
“我这就去准备。”舒姨原本不怎么卖她面子,但这时却福至心灵,明白了白茜羽的意思,连忙下去准备了,小丫鬟见两人间的气氛,也悄悄地退到了门外,却没有走远,竖着耳朵听两个女人的对话。
“潘小姐有什么话要和我聊”
“没什么事,随便聊聊。密斯虞是从小都在直隶生活么不知平时有什么爱好肯定女红做得极好吧”
“还行吧。”这时佣人端上咖啡,白茜羽扯开话题,“潘小姐喜欢喝咖啡”
潘碧莹用勺子缓缓搅拌了两下咖啡,斜睨着她道,“是啊,说到咖啡,我表哥也爱喝得很。从国外还带了好些咖啡豆回来,自己研磨,什么酸味苦味的讲究得很,连我都听不大懂对了,密斯虞喝过吗咖啡。”她将勺子搁在托盘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喝过几回。”白茜羽觉得这对话有些无聊,有必要的时候她自然可以品着瑰夏讨论今年巴拿马翡翠庄园的气候,但说来说去不过是饮料而已,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显摆的。
对方却并不这么认为,反倒是含沙射影地道,“哦,还喝得惯么直隶老宅那边,听说从来不允许买这种西洋货的,倒是什么腌菜酱瓜之类的做得很是地道。”
白茜羽打了个呵欠,“潘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好,既然虞小姐把话撂开了,我也就直说了。”潘碧莹冷笑道,“你或许对如今的少泽不太了解,他呢,在国外读过书,朋友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他还要继承傅家,在政商两界呼风唤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他就连血液里头都流淌的是金子。这样的人物,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吗”
白茜羽听得想捂脸,说起来她也留过学,没觉着自个儿与别人有什么不同的,再说了血液里流金子,这重金属得超标吧
潘碧莹步步紧逼,“再说难听点儿,这儿是上海,不是直隶,什么包办婚姻,盲婚哑嫁,在这里都是行不通的,就算退一万步,你嫁进来了,你觉得少泽会待你如何你与他能聊得上话吗”
“你懂洋文吗”
“你会弹钢琴吗”
“你吃过西餐吗”
“你什么都不会,我表哥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就像这杯咖啡一样,佐着的只是奶油蛋糕,没有人会配一根腌咸菜。”她咯咯地笑起来,似乎因为自己的这番比喻而感到很得意。
白茜羽还真是没话接,她难不成还拍案而起大喊“呔兀那贼人莫要猖狂就让见识见识什么叫野蜂飞舞”还是来一段跟快乐星球似的八国语言表演这位潘小姐大概是见报纸上传得沸沸扬扬,什么婚期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生怕她将未婚妻的位置坐稳,这才狗急跳墙了。
白茜羽叹了口气,“潘小姐,你说了这么多,我寻思着傅少泽也不会娶你啊。”
潘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