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羽看向他格外挺拔的坐姿,心中一沉,“这和你上次说的锄奸行动有关系”
肖然点点头,“你虽然被他特招进行动处,但是我查过档案上面根本没有你这个人。你不在军情处的名单里。”
“我不是太在乎编制的问题。”
“不要扯开话题。”肖然皱眉,“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事吗”
他特意过来说这一番话,自然不是来倾诉烦闷的。
如今上海站被谢南湘经营得铁板一块,每当他有所发现,却四面掣肘,难以作为。这个时候,白茜羽看起来是唯一的突破口,她散漫,不专业,漠视纪律那次他直言坦白是来“锄奸”的时候,显然是寄希望于出其不意的“当头棒喝”,能让她心神慌乱之下漏出点口风来的。
可是,对方并没有,甚至相当沉得住气,之后再也没有找过他问起这件事,让他感觉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如果不是这次的行动被人出卖,肖然恐怕不会再次找到白茜羽,试图从她这里得到蛛丝马脚的线索。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白茜羽的反应如上次一样,“抱歉,锄奸行动是你的事,不是我的,当然,如果谢队长真是个大坏蛋,你把他干掉的那天我会拍手称快的。”
肖然的手微微攥紧了,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就这么信任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相信他相信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白茜羽道。
肖然一愣,忽然“哈”地笑了一下,“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大概是人畜无害的活到这么大的吧”白茜羽耸了耸肩。
肖然虚着眼睛,一脸“你认真的吗”的表情。
不谙世事的权贵子弟,或是撒娇卖痴的富家女,大上海不是没有,还挺多。可事到如今,肖然当然不会这么认为白茜羽是这样的人,看她的心机以及为人处世,明显不是那种温室里的花朵。
可是,她似乎并没有那种经历过人心险恶,世道艰辛后的“世故”,虽然面对那些狡诈奸猾的商人政客,她总能游刃有余地周旋,好像很好应付的样子。
但是,她似乎没有“如履薄冰”的概念,既不讨好,也不提防,甚至从不委曲求全,说违背自己心意的话,别说凶神恶煞的岳老板了,就连碰到沙逊这样足以让上海抖三抖的洋人首富,也向来是像朋友一样开玩笑的说句不太恭敬的,他南京的顶头上司看到洋人,平日里的官威都不端着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那些人,好像也很吃她这一套。
肖然没有学过后世的心理学,但他看得出白茜羽从小应该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中,所以她不必随时警惕别人不怀好意地接近自己,不必小心翼翼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想法,她自由自在地长大,所以才会养成这样的脾气。
说实话,如果不是调查过她的底细,他还真觉得这个女人是从南洋某个富庶的世家中出来的。
白茜羽像是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笑眯眯地道,“是啊,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可是从小沐浴着阳光雨露长大的,那是祖国未来的花骨朵,家里最多叮嘱一下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和你这种水深火热里长大、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看谁都不是好人的家伙不一样。”
肖然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腹部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觉得今天来找白茜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至少很有可能会把刚缝好针的伤口气得裂开。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题外话啊,随便听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