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遥遥唇角的甜意消失了,借着荡起的力道踢掉鞋子,悠回来时用光脚丫蹬在谢昭肩上。
谢昭身躯歪都没歪一下,像座山似的沉稳。程遥遥蹬了他一脚又一脚,秋千借力越荡越高。她那点儿气也在这忽上忽下的失重感里消失了,仰头享受地让风拂过脸颊。
秋千飞上最高点,程遥遥的心也随之而提到最高,当秋千再次荡回来时,一双胳膊猛地抱住她,土匪似的打横丢在被褥上。
程遥遥一头栽在被子上,把整齐的被垛又撞倒了。她慢吞吞挣扎着翻过来,伸个懒腰,把那些被子弄得更乱了。
她一点儿也没有心理负担,还道“还好有我在,不然奶奶今天可白忙活了。”
谢昭重复了一个音节“你”
程遥遥一抬下巴“怎么不是我”
她长长的睫毛下透出娇气又得意的眼神来,陷在一团柔软的被褥里,像只神气活现的小猫。谢昭最喜欢她这幅神气,教人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一番,又想把她揉进怀里狠狠欺负,叫她哭出声来。
程遥遥忽然被压得倒进被子里。冬日的厚被褥被清洗拍打,晒了足足三天,程遥遥像陷入了蓬松的云朵里,床单上散发出一股皂香和阳光混合的气味,又染上了二楼经年不散的药材香,有种叫人昏昏欲睡的混乱感。
谢昭的鼻尖抵着她的,两人四目交汇,程遥遥心脏忽然咚地跳乱一拍,变成了密密匝匝的鼓点,与瓦顶上的急雨你追我赶,蹦得快要从嘴里跳出来。
这一场春雨来得唐突,摧折了枝头的娇花嫩蕊,也浇得晚归的农人们一身湿漉漉。
谢奶奶在楼梯下叫“遥遥,昭哥儿,你们在收被子吗”
“哎”程遥遥一矮身从谢昭胳
膊下钻出来,咚咚跑下楼去了。老旧的楼梯年久失修,荡起一阵灰尘。
程遥遥下了楼,谢奶奶正在厅堂里摆弄篮子,从篮子里拿出两捆梅干菜,一边又问道“被子都收下来了在楼上磨蹭什么呢。”
“收了。”程遥遥被谢奶奶问得不好意思,忙打岔道“奶奶你去哪儿了,犟犟呢”
谢奶奶往猫窝一努嘴,道“我带犟犟去了趟林贵家,这是林贵家的拿给我的梅干菜,明天叫昭哥儿割两斤五花肉,炖肉吃。”
程遥遥笑道“好啊,这梅干菜闻着好香,做梅菜扣肉正合适。”
程遥遥说着又喊犟犟“我买了块猪肝,晚上蒸给你吃。”
小肥猫没像平时一样飞奔出来。程遥遥奇怪地走到猫窝边又叫了声,犟犟头朝里窝着,一个橘白色圆屁股对着程遥遥。
程遥遥问谢奶奶“它怎么了”
谢奶奶眼神闪躲,经不住程遥遥再三追问才道“咳,林贵家的不是有只母猫吗我带犟犟去相相,结果犟犟一进门,那母猫把犟犟好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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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遥遥喷道“您在想什么呢”
谢奶奶咳嗽一声,强辩道“那不也是猫吗”
谢昭抱着一堆被褥下来了,听见程遥遥嚷嚷,道“妹妹,怎么了”
程遥遥忙跟谢昭告状“奶奶带犟犟去跟林贵家的猫配对,结果犟犟挨打了。”
谢昭镇定神色也露出一丝古怪“奶奶,哪有给猫相亲的。”
程遥遥同仇敌忾“就是,林贵家的母猫都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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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重点也不在这里。
程遥遥把犟犟从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