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姐拿了纸笔,把两人想到的点子都写下来,弄到后半夜还意犹未尽。程遥遥直打呵欠,求饶道“咱们明天再慢慢商量吧。”
孟姐这才答应去睡觉。程遥遥开门把孟姐送走,回来正要关门时,却跟隔壁的刘悦碰个正着。
刘悦穿着一件跟程遥遥很像的羊绒大衣,脸上带着妆,这种打扮并不衬她的气质,反而有些风尘味。她正蹑手蹑脚地就着走廊的灯开门,没想到程遥遥会忽然出现。
刘悦瞪大了眼睛半天没说话,显然被吓到了。
程遥遥不知道该说什么,进屋要关门,刘悦伸手撑住了门缝。程遥遥皱眉道“干嘛”
程遥遥披散着发丝,雪白羊绒毛衣裹在身上,不施粉黛的脸仍旧明艳无双,透着一股令人自惭形秽的傲慢和娇纵。
刘悦被刺痛了,她暗暗咬牙,不情愿地低声道“你别跟别人说。”
“说什么”程遥遥歪头,乌黑发丝瀑布般披散下来,“我很困,什么也没看见。”
刘悦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遥遥。这件事要是换成她,早就把所有人都嚷嚷起来了。程遥遥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刘悦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你我以前那样对你 ”
“别说恶心的话了”程遥遥受不了地搓搓胳膊,“你怕人说,就别干这种事,被人撞到你就完了。”
刘悦嘲讽地勾起唇角,程遥遥果然还是让人讨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命好,不用争取机会就能送上门”
程遥遥也翻了个白眼,把门关上了。
刘悦也拖着疲惫的步子进了屋,连澡都没洗倒头就睡,她明早还得拍戏呢。
忙活着秃黄油的事,程遥遥和孟姐还抽空去阿福的渔船上做客了。
中午时分,码头不远处并排着几十艘渔船。船夫船娘们都挽着袖子和裤腿,露出冻得通红的手脚。他们的脸常年被江风刮着,格外粗糙,笑起来牙齿雪白。
一条条简陋的渔船上五脏俱全,船头放着个小炉子,随时随地都可以生火做饭。
这会儿正是饭点,江面上弥漫着一股辣椒闷炸鱼的香气。渔民们在江上讨生活,湿气重,很容易得风湿关节痛,辣椒和烧酒是必不可少的。
阿福大老远就冲向程遥遥,拉着她的手兴高采烈地往渔船上跑。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招待过客人呢
程遥遥笑吟吟道“你爷爷呢”
阿福道“爷爷去买酱油了”
程遥遥和孟姐上了船。这对祖孙俩生活拮据,船舱里除了一床铺盖,什么也没有,调味品只有一点盐巴和一串干辣椒。
阿福小小年纪,生炉子却十分利索。他用小锅捞了一盆水架在炉子上,很快就点着火。他又从筐子里捞出几只螃蟹和虾洗了洗,等水咕嘟咕嘟沸腾起来了,就把还蹦哒的虾蟹丢进去,盖上锅盖焖。炉子里很快就飘散出一股诱人的味道。
没一会儿,老船夫老袁头回来了。他提着一大包馒头,一瓶子烧酒,还乐呵呵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是得了什么宝贝。
老船夫病了那一场,身体反而比从前好了许多,风湿咳嗽的老毛病都减轻不少。现在为程遥遥大闸蟹,手头也宽裕了些,能好好招待这位大贵人,老船夫心里十分快慰。
等他打开纸包,程遥遥探头一看,纸包是一些黑乎乎的块状东西。程遥遥好奇道“这是什么”
孟姐轻轻推了他一把,笑道“这是酱油膏怪不得你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