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皱起鼻尖,谢昭已经抢进去,先把倒在地上凳子扶起来,脏鞋子踢进床底下。这才道“坐吧。”
谢昭把窗户和门都大开着,阳光与微风涌入,屋子里空气终于清新起来。
程遥遥走到谢昭床边坐下,好奇地张望。这是一间十二人间宿舍,六张上下铺。窗边有一张桌子,上面丢着饭盒和茶缸。
谢昭床位在窗边,算是最干净一个铺位了。床上除了一张席子和枕头,什么都没有。程遥遥坐到谢昭床沿上,道“收拾得挺干净嘛。”
程遥遥坐在自己床上。这一幕让谢昭联想起谢宅那一晚,程遥遥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床上,猫儿一样往他怀里钻那香艳一幕夜夜入梦,让谢昭下腹滚烫起来,连忙掐紧了掌心要自己回神。
谢昭打开沾了机油工具箱,从里头拿出几样工具,对程遥遥道“鞋子给我。”
程遥遥翘起脚尖,送到谢昭跟前。
“”谢昭伸手解开那根天蓝色发带,把那只坏了凉鞋从她脚上脱下,手指不经意蹭过那丝绸般肌肤,喉结咽动。
谢昭拿着鞋和工具箱,远远地坐到了宿舍门口,是要避嫌意思。
程遥遥道“你带我回宿舍,没关系吗”
谢昭摇头“没事,你安心待着。”
谢昭把鞋带断裂地方举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切了一小块皮子和热熔胶,认真地修补起来。
阳光和树影一道落在谢昭身上,他侧脸线条深邃,干活时神色严肃又认真,透着一股难言魅力。
程遥遥托腮看着他,觉得气一点一点消失了,主动跟他搭话“你会修鞋呀”
“嗯。”谢昭比对了一下鞋带,又用锉刀修一下断口。
“你怎么什么都会呀。”程遥遥晃悠着光脚丫,嗓音很甜,很软,像融化了冰淇淋。
谢昭手一错,锉刀直接割破了手指,鲜血滚落,浓郁纯正气味在屋子里蔓延开来。恰好又割在上回伤口上,谢昭皱了皱眉,还没反应,程遥遥“呜”地一声,惊恐万状地瞪住他手。
“没事。”谢昭忙道,“只是割破了一点,你看。”
程遥遥见鬼似往床里缩,一手紧紧捂住自己鼻子“你你把手拿开”
谢昭忙把手背到身后,程遥遥还是叫“不行呜你你去洗手你离我远点儿”
程遥遥眼角到颊边飞红一片,眼波纷乱,盈盈地要滴出水来,吓坏了样子。谢昭忙丢下鞋子和锉刀,道“你别怕,我我这就去洗手。”
谢昭转身向走廊尽头水龙头大步走去,那股致命吸引终于消散了些,程遥遥把手放下,心脏狂跳不止,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扑上去了可那股浓郁纯正味道仍然存在,吸引得程遥遥爬下床,一步步走向门口。
锉刀上,一滴鲜血尚未凝固。程遥遥伸手沾了那一点鲜红,她指尖纤细白腻,与那点血色对比,触目惊心。
今天明明已经吸饱了阳气程遥遥盯着指尖上血迹,蹙着眉,鬼使神差一般送入了口中。
一道强烈视线落在脸上,程遥遥一抬眼,谢昭正站在她不远处,他背着光,脸上神色莫测。
程遥遥心脏猛地一紧,慌忙把手放下来,磕磕巴巴道“你你洗完手了”
“嗯。”谢昭脚步略带迟疑,道,“血已经止了,我能过来吗”
程遥遥嗅了嗅,空气里那股浓郁气息渐渐褪去“好吧。”
程遥遥转身先跑回床边坐好,心里发虚,不知道刚才谢昭看见了多少。她盯着自己那只光着脚丫,好半天都没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谢昭放下工具,提着那只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