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碗沿凑到唇边,温热的液体灌入口中,程遥遥迫不及待大口大口的往下咽,却突然一阵恶心。那水甜腻得发苦,,让她原本就焦灼难耐的咽喉更加疼痛“咳咳”
程遥遥的声音微弱,韩茵急忙道“遥遥,这是程诺诺特地给你熬的红糖水,你快多喝一点”
程遥遥张口想说不喝,更多的糖水灌入喉咙,把程遥遥呛的咳嗽起来,糖水令她本就焦灼的喉咙越发难熬,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昏昏沉沉才睡着了。
第二天程遥遥就被送进了县城的医院。程遥遥这时候精神好了些,身上也不烫了。她的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右脸上一道鲜红的伤痕。
要说这伤疤狰狞可怕,只因为它落在程遥遥的脸上,要是放在旁人脸上,这么小的一道伤口根本算不上伤,更别提特特跑进县城医院来看了。
戴着白口罩的中年女医生冷着张脸“这么小的伤口,拿碘酒消毒就完了这么多人排队等着瞧病呢,真是添乱”
韩茵差点跟他吵起来,张晓枫忙拉着她,对医生道“可是她昨天晚上体温很烫,像烧起来一样。”
女医生丢给程遥遥一根温度计,测完了一瞧“体温38度,一点低热而已。”
“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明明很烫的。”韩茵和张晓枫问程遥遥。
程遥遥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真的很难受,身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女医生最后帮程遥遥的伤口消了消毒,给程遥遥开了一颗消炎药。这年头药品紧缺,这一颗消炎药还是塞了两斤粮票换来的。
程遥遥的伤实在没有住院的必要,一群人马不停蹄又回到村里,程遥遥本来又不舒服,顶着炎炎烈日颠簸回村,路上就吐了一回,到宿舍里又昏昏沉沉的躺下了。
这几天是农忙,知青们都要去上工,韩茵和张晓枫每天轮流回来给程遥遥送一次饭。
程遥遥先前还好,后来伤口居然红肿起来,渐渐有化脓的趋势。
这下事情可严重了。林大富和村支书都来看过程遥遥,支书老婆王翠萍记着那一包奶粉的好,还特地熬了马齿苋汤来给程遥遥,说是消肿化瘀的。
等看过程遥遥的脸,出来对支书和林大富直摇头“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毁了”
支书道“人没事就谢天谢地了还管她脸不脸。”
王翠萍摇头。他们不是女人,哪知道脸对女人的重要,何况是那么美的一个人。
程遥遥破相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
那时谢三正在上工的路上。
自从那天在采菌子后,谢三至今都没有再见到程遥遥。第二天上工时他在路口等了很久很久,程遥遥都没有来,他以为程遥遥只是单纯的怄气,便自己上工去了。
后面便听林大富说,程遥遥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两天。
直到今天,上工时他听见村里两个长舌妇在说“我就说嘛,妖精似的一张脸,就不是咱们甜水村该有的。”
“我听支书家的说,好长的一道疤在脸上,都化脓了,脸都肿了半边,这么热的天还不得烂了”
“当初我公公就是这么热的天,上山打柴的时候摔伤了腿,后面化脓一气死了,啧啧。”
谢三耳边轰然作响,眼前浮现出一张莹白如玉的脸,雪肤红唇桃花眼,眼底一颗泪痣点缀万种风情。
那样娇气的一个人伤了脸,会是怎样的心情。光是想一想,就令他心脏抽痛难忍。
明明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