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水,冷寂无声。
水面纹丝不动,如同玻璃一样,静止不动,自上面,却映照出来自于诸天中亿万的面孔,细细密密,密密涔涔,挤在一起,结成眼球状,看上去惊惧又可怕。
再往下,负面情绪积累无数年而成的潮汐在呼啸,来来去去,浪头之上,恶浊盈沸,发出生灵的嚎叫和声音,但碰到最上面静止如玻璃般的水面,只能够压抑下去,只剩下若有若无的黑沉,袅袅不断。
正在此时,突然间,无数岁月来从来没有变化过的水面上,开始浮现出朵朵盛开的黑莲花,在黑莲花之上,托举宝珠,宝珠上,燃烧黑炎,熊熊燃烧。
万万千千的黑莲花聚集在一起,凝成一架宝座,在渊底缓缓升腾,一步接着一步,向上,向上,再向上。
李元丰身披魔袍,手托经书,稳稳当当地坐在王座上,下面是数不尽的人影冒出来,托举着王座,惨白的影子,没有以往的狰狞,反而在祈祷,在膜拜,在赞美。
李元丰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他能够看到,在渊海中,时不时有深藏的种子。
不是其他,是地地道道的魔种。
以后有机会,能够孕育出天魔。
当然了,这个几率肯定非常小。
“魔种,”
李元丰看在眼中,垂下眼睑,微微一笑,身为魔主,人与恶念渊海规则相合,以后可以做的事情太多。
轰隆隆,
在李元丰沉思之时,无量的人影自水底下跃出,疯了一样,撞击玻璃般静止的水面,前赴后继,到最后,终于撞出一个大窟窿,然后托举王座,让李元丰冉冉升空。
叮咚,叮咚,叮咚,
李元丰出了水面,诸天无量中,在同时,莫名的经文响起,若呢喃,似祈祷,细细碎碎,圈圈晕晕的弧光垂落,让自渊海中诞生的有意识的生灵,比如天魔,听在耳中。
谷茗雨腿长如鹤,裙裾飘飘,她发髻挽起,玉颜精致,正站在一枝首尾曲折的翘松上,树皮鳞鳞,青绿若剥。
再下面,不是沼泽,却是澄明的水,寸寸光渐渐入内,如鱼儿,摇头摆尾。
这一片地界,委实古怪。
大多数地方沼泽遍地,毒虫出没,但也有零零星星的灵地,鸟语花香,两者交错,若泥土中埋着明珠。
谷茗雨走来走去,有点着急。
“你晃什么晃”
秦云衣却翘腿坐在另一面的青石上,光滑圆润的大腿风光无限,正伸着脚指头在逗弄一个毛毛茸茸类似兔子般的物种,她见到自己的老对头走来走去,立刻就怼了一句。
“秦云衣,”
谷茗雨转过头,看向秦云衣,指责道“君上正在突破,久久没有动静,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心,真白瞎了君上平日里那么疼你。”
“哼,”
秦云衣冷哼一声,坐起身,念头一起,眉头上的飞天印记浮现,翩然若舞,道“君上何等神通,自有考量,岂是你一个又白又傻又装甜的小丫头能够揣摩的”
秦云衣晋升飞天天魔后,实力稳稳压住谷茗雨一个层次,她刚要继续说话,蓦然间,有所感应,突然止住步子,微微抬首,光芒之下,小耳精致。
秦云衣攥住玉手,似听到无量魔音,忽如其来,字字如泣,时刻变化,听在耳中,眼前浮现出妖诡怪异的花纹,交错纵横,千变万化,可堂堂皇皇的威严,不可逼视。
“魔主,”
秦云衣骤然抬头,目光看向中央的平台,正值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