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容放下筷子,板着脸瞅了甄素素一会。
这女人有点奇怪啊,就在半年前容修刚回来时,两人还商量好好的,争取三十岁之前给他成家,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不讲理的老巫婆了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容御身为一家之主,沉着脸时也挺吓人。
容修在父亲放下餐具时,就也跟着放下筷子,笔直地坐好了。
容御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嗓音粗重,低喝“回答刚才我说的,你听见了吗”
“报告”容修顿了顿,微微颔首,轻声道,“是。”
“行了,不吃了,解散。”容御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早点休息。”
望向容首长虎背熊腰的背影消失在缓步台,甄素素绷紧的身子才终于瘫软了下来,僵着的表情也放松了些。
容修依然笔直地坐在餐桌前,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地面。
一楼廊厅转角处的值班室里,就连容家“四小天王”,也被容首长的一声低喝吓了一跳。
听见首长钝重的脚步上楼梯的声音,赵北一身练功服,小心翼翼趴门缝往外看,叹息着说“完了,真生气了,看来今晚的游戏节目要取消了。”
文东坐在宿舍的下铺,紧盯着书桌上的电脑,“你想多了,首长不会生容少的气,他是生”
话说到这份儿,也不用再说了。制度也好,舆论也罢,还有很多不可言说的,总之这些都是让老容同志愁白头发的因素。
张南黑着脸,目光扫向一身练功服的赵北,“既然都准备上了,就一起出去跑圈吧。”
赵北苦着脸点头“行吧,只能这样了,首长从上周就嘟哝容少中秋回家,好不容易才等他回来了的”
确实如此,以往容修难得回家一趟,老容只要在家,就会带着东南西北和儿子去练功房拉练一下。
平日里容家规规矩矩,只有容少在时,才是这个家最有活力、最温馨热闹的时候。只要容少玩得高兴,看见他脸上露出笑容,首长和夫人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会特别的高兴。
东南西北四人,和容修的年纪没差多少,大家一样没成家,一样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其实,容少的想法,他们有点懂。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旦认准了就会一条道跑到黑,丝毫不给自己留一条苟活的退路。
“以后,要难了。”张南坐在下铺床边,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张南轻轻地捏了捏拳头,叹息一声之后命令道“咱们能做的有限,只要别多事,别给容少添麻烦。”
张南这句话没说透,却再明白不过。兄弟们心里很清楚,容少心里苦,所以大家在忠诚的基础上,平时也绝不会对老首长多说一句。
家里气氛一落千丈,离开的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容修唇角牵出一抹笑,正要从椅上起身,甄素素的抬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眼眶略微有些红。
“我上楼,乏了,一大早就彩排,”容修说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早了,您也去休息,听话。”
甄素素点头,缓了缓情绪“其实你爸他也是”
“我明白,”话音未落,容修笑道,“所以,不要为了我跟他吵。”
甄素素心疼地打量容修,她多希望儿子能像别人家孩子那样,对父母任性一下,或是对自己撒撒娇,和妈妈讲讲心里话,倾诉一下心事。
容修上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