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毕竟不同于常人,很快就恢复了神智。
定睛看着跪在跟前的杨盤,杨时毅想到先前康跃跟自己说过的话“皇上丝毫不负大人”。
当初杨盤出事又给人中途劫走,事情办得天衣无缝,就算杨时毅暗中命人调查此事,都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天底下除了镇抚司的锦衣卫行事,还有谁能做到这种缜密无漏的地步还有谁能够比他的人更加高明精细
所以当时杨时毅也曾一度暗中怀疑,一切乃是赵世禛谋划。
毕竟他心知肚明,赵世禛跟自己有心结的。
那雪夜宫中瑞景殿大火,赵世禛抱着阑珊转头看了他的那一眼。
凤眼寒烈。
那种眼神,杨时毅无法忘怀。
他甚至觉着当初若不是先帝就在身旁,赵世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动手。
以这位殿下狠绝果断的心性,不论对自己做出什么来,杨时毅也不会觉着意外。
加上杨盤被劫这件事里的确有镇抚司行事的影子,杨时毅自然而然认为,多半是赵世禛借此公报私仇。
因而就算是杨时毅,竟也没料到事情的真相却是如此。
那人果然“不负”。
境州的事情解决之后,首辅杨时毅回京覆命。
乾清宫中,杨时毅向新帝禀奏过对于境州上下官员的升迁奖罚,以及百姓的安置等等详细后,内阁其他几位大人纷纷称赞。
不料就在这时候,杨时毅却又道“微臣奉旨而出,如今幸不辱命,只是还另有一件事要请皇上恩准。”
众人均都看他,不知是何事。
赵世禛道“杨爱卿请说。”
杨时毅垂眸,沉声道“蒙先帝不弃,臣忝领内阁多年,身为百官之首,本该是朝臣楷模才对得起先帝信任以及皇上的重用,谁知犬子不教在前,门生纵罪在后,臣自诩丧德无能,已经没有颜面再厚颜忝列于朝臣之中,求皇上恩准,许臣致仕。”
此刻在场的便有内阁众位大臣,闻言均都震惊。
李尚书更是做梦也想不到他是要辞官,忙道“杨大人”
好不容易咽了口唾沫“怎么突然、突然就还请三思啊”
杨时毅垂着眼皮,静静说道“这当然不是一时冲动的想法,其实早在杨盤出事的时候,我就自觉愧为首辅,愧对明君了,先前境州事发,之所以主动请缨前往,也是想着为朝廷尽最后一分力,同时也弥补自己糊涂不察之罪过,如今幸而并未辜负皇恩,将境州的事情顺利完结了,也算是减轻了心底一二罪责,所以、才敢诚心恳求皇上,若许了微臣的恳求,让微臣离开朝中做个闲散游民,就是皇恩浩荡了。”
杨时毅说到最后便一撩官袍,跪了下去。
李尚书听他说的这样认真恳切,又跪地恳求,显然是动真格的了,越发情急而色变“这、这”
游尚书在旁道“杨大人,令公子的事情早就过了,又何必又再提起至于境州王湳,他虽是杨大人门下,但放出去多年,而且他也不是首恶,只能说是受了其他地头蛇的掣肘,是失察渎职之罪罢了,何况又是大人你亲自出面摆平了,若说杨大人的门生没有一万,也有数千,若人人出错都要杨大人跟着连坐,那该怎么算连我们这些人也不敢保证自己的门下都是干净的。”
李尚书等忙道“是是,就是这个道理。”
杨时毅摇头,依旧淡淡说道“游大人所说虽有道理,但我毕竟是当朝首辅,比你们更应该严谨自律,何况更也可以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