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云知觉得稀奇,小跑上前,小手轻轻扯了扯韩厉袖子,“侄儿, 他们都在看你哎。”
一声侄儿叫得韩厉脚底打滑,他翻了个白眼,一把扯上了云知纤细的手腕, 云知茫然由他牵引着。
到了一个角落,见四下无人, 韩厉把她圈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垂眼看她, “我说。”
云知半仰头, 很认真地听着他说话。
韩厉皱眉掏了掏耳朵, 强忍着不耐烦, “第一在学校不准叫我侄儿,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的关系, 第二不管有事没事都不要找我, 不要打扰到我;第三我现在送你去报到,报到完了你该干嘛干嘛, 反正不要跟着我, 全当我们不认识, 懂”
韩家老爷子是个风流鬼, 老当益壮睡了个妓女不说,还和妓女生了个女儿,那女人也是个狠人,分不到韩老爷子的好处,就坐着火车把十月怀胎生下的姑娘丢到了深山,以此报复老爷子的薄情寡义。
韩老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去找寻失散女儿的下落,直到三个月前,他快咽气才得知到女儿的消息。
老爷子知道此生没法再见亲生女儿一面,又怕孩子在外面没人照顾,于是立了遗嘱,谁能接韩云知回来照顾三年,他名下的财产就归谁。可是韩老一生挥霍,大半家产早被他糟蹋了个干净,只剩下两栋老房子在凌城。
韩家儿女各自混的风生水起,不是商人即是政客,日子过得殷实富贵,哪会为了两套房子添这么大一个麻烦。
只有韩厉的圣父父亲心软答应了,不顾韩母和韩家奶奶的反对,连夜把韩云知接了回来。
就这样,韩厉多了一个小他三个月的姑姑。
一想到这事儿,韩厉就忍不住心底大骂。
云知眨了眨眼,“那、那放学”
“放学也不行”韩厉咬牙打断,“总之一句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各过各的。”
他本就戾气重,凶起来时更甚,云知不敢多说什么,颔了下首,抱着书包畏畏缩缩跟在韩厉后面走。
到了教务处,韩厉从桌上抽出张登记表格,拿起一根黑笔帮她填写。
“你生日什么时候”
云知被问的怔了下,摇头“出家人不过生日。”
韩厉笔尖一顿,微眯了下眼,语调如常,“那你看看你身份证上的日期。”
云知喔了声,手忙脚乱拉开背包在里面翻找新办理好的身份证,她慌里慌张,一不留神东西从背包里掉出大半。
韩厉深吸口气,极力克制着想要发火的。
“抱歉”
云知咬咬唇,蹲身去捡,突然一片阴影覆在了身上,她睫毛半抬,一双白色球鞋映入眼底,运动裤看起来格外眼熟。
云知攥着刚捡起来的纸巾,缓缓扬起了下巴。
少年居高临下看着他,黑色的眼眸黝沉沉。
他弯腰,薄薄的身份证件夹在了他二指之间。
“我的”云知伸了伸手,就是不敢去拿。
路星鸣不动神色扫了眼身份证上的信息,把东西还给云知后,长指曲起扣动桌面,声音不紧不慢的“我来拿书库的钥匙。”
老师正忙顾其他,手往边儿上一指“桌上那串,领完书记得还回来。”
路星鸣绕过云知,拿起钥匙转头就走。
韩厉轻嗤,暗骂“狗东西。”
路星鸣停步,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