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阳初提起泡在血水里字迹都看不清的资料,抬头问她。
古兆狡辩道“那时候谁还能想的起来资料什么的啊,不过也没关系,我发现了他们运送重要资料的飞艇还在那里停着呢,一飞艇的资料,肯定比这个重要。”
但晏阳初好像也只是说说,没什么责怪她的意思,听了她的话,只是叹了口气站起身,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说“你啊。”
把前后十多年都坑她坑的不轻的死敌给弄死了,古兆的心情格外轻松,也没在意他的动作,只语气轻快的问“那你要去看看那一飞艇资料吗”
晏阳初掏出张纸巾擦了擦指尖上沾染的血迹,闻言摇了摇头,说“不去了,资料什么的都是联盟该管的事儿了,我操那份心干什么。”
古兆就“呀”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管呢。”
晏阳初就摆了摆手“不管了不管了。”
平时以他的性格或许会管上一管,但这时候,一时因为他总得留点儿东西给联盟来收尾的联盟军一点儿活干,二是因为
他转过头问古兆“事情结束了你想干嘛”
古兆站起身,背着手,正往天际看,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站在尸山血海里,满地都是没清理的尸体和狼藉的碎石,隔了不远的另一边是被她困在精神护盾里昏迷过去的河海基地“有生力量”们,而造成这个场面的古兆,这个在杀神一样的人物,此时以格外放松的姿态站着,一身闲适的像是开这里郊游的一样,看过来的那一晚带着久违的平静。
她笑了笑,随口说“还能干嘛,跟着弗莱德回坎卡尔善后呗,联盟那么多河海基地的内应,总基地这边虽然被我们端了,但基地之外肯定还有河海基地的余孽,我看看他们需不需要武力支持。”
晏阳初就摇了摇头,说“不行。”
古兆诧异的回过头看他“你说什么”
晏阳初叹了口气,说“我说,咱们别管他们了,河海基地的事情咱们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内应联盟要是还没本事清理干净的话那也太没用了,就算这次挺过来了,再碰见什么大事的话他们还是无力。所谓不破不立,联盟成立太久了,内部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有,这次让他们自己放血治疗,以后才能走的长久。”
古兆沉思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还有,河海基地余孽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你和河海基地的恩怨是五百年前的旧怨,这次你端了河海基地,旧怨就算了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联盟的内政,你可不能给他们当免费打手。”
顿了片刻之后,他补充道“总是靠你,还不给你发工资。你在末世的时候好歹还领着个军衔和一份工资呢,联盟可没给你军衔。”
古兆奇异的看了他一眼。
晏阳初刚开始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话她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听到这里她算是听出来了,晏阳初他这是千方百计的给她减负呢。
河海基地、河海基地余孽、内应、联盟,这些她自动自发的背的身上的包袱,被他一个个给拽下来了。
她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晏阳初对她说过的话,他说,现在很和平,没有战争,也没有谁必须要牺牲,所以也不需要谁再去当英雄。
当英雄很累的。
自古以来,能被称为英雄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已经死了,他曾经做过的事情被人缅怀,所以被人称为英雄。这种英雄活在众人的心中,被英雄的滤镜打磨的尽善尽美,也更符合众人对于英雄的定义。
第二种就是活着的英雄,活着的英雄要累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