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略一深思,立刻明白了其中始末,勃然大怒地拍桌道,“怀敬个杀千刀的的腌臜货”
徐颢也震怒不已,冲帐外道,“叫这五人死的痛快干净些喊军中将士都去捧个场子”
裴勍拿着盖子撇了撇茶盏中的浮沫,塞北物资匮乏,这茶叶入口颇涩,裴勍却面不改色,饮尽了一盏温茶。
除去了这些奸细,日后刀戈相对,怀敬就没有了耳报神,和那瞎子也差不了多少。
“传令三军,明日一早全力攻打凉州城。”
裴勍将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搁,起身道,“张侍郎,徐大人,随我连夜布阵。”
宛老太太在京中呆了大半年,本欲打道返回余杭,不料一夜间狼烟四起,山河困顿,薛亭晚的舅舅特地从余杭寄信一封,嘱咐宛老太太取消归程,惠景候和宛氏也劝宛老太太,此时战乱横生,天子脚下京城根的地界最危险也最安全,若是在路上遇到流兵土匪可就不妙了。
这些日子反军作祟,禁军只需一张军令状便能抄家杀人,短短数日便有数位朝臣以奸细之名获罪,被下了大狱,也不乏有朝臣借此机会党同伐异,铲除异己。
京城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皆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望着路上巡逻的禁军和龙禁尉,生怕是来抄家问斩的,俨然成了惊弓之鸟。
裴国公府。
入画挑了帘子进屋,笑道,“小姐,外头的粥棚可热闹了,那些无家可归的老弱病残领了粥,热粥下肚,颇感慰藉,皆是不住声地夸姑爷和小姐是菩萨心肠”
“兵荒马乱的时候,总不能看着无辜百姓饿死街头,咱们能帮就帮一点。”
薛亭晚轻叹一声,阖上了手上的青皮云纹账本,看向一侧的余妈妈,“妈妈,今日便排些马车去,将铺子里的伙计和管事们都暂时安置到京郊的庄子里吧。”
眼下京城中的店面铺子都关门大吉,薛亭晚手下的焕容斋、添香斋、珍缎斋等铺面也不例外。这些铺子里的伙计大多是薛亭晚陪嫁的家奴,还有一小部分是雇佣来的京城人士。除了部分人要归家之外,薛亭晚将铺子里剩下的伙计都遣送到庄子上安置妥当,也算是施以庇佑,帮他们免去了炮火的荼毒。
余妈妈领命退下,薛亭晚扶着侍书的手起身,“吩咐厨房做几样夫君爱吃的菜,一会儿我要进宫探望夫君。”
裴勍已经离府整整五日了,薛亭晚知道时局不稳,朝堂忙乱,可再忙也得有个歇息的空档不是
既然裴勍人在紫宸殿忙的无法抽身,她亲自进宫探看一番,也是一样的。
十九立于屏风外,闻言,当即躬身劝道,“主母,当日爷特地吩咐了教主母呆在府中,主母还是勿要出门的好。”
薛亭晚不以为然地笑笑,“放心,我只想见淳郎一面,送完膳食就走,绝不耽误他的公事。十九,你随我一同去,这样总行了吧”
十九满腹难言之隐,欲出口相劝,又听薛亭晚道,“入画,服侍我梳妆打扮,侍书,去看看厨房把食盒准备好了没有”
十九心急如焚,裴勍在紫宸殿中处理公务本就是一场空城计,若是叫主母知道自家主子不在紫宸殿中,不在京城之中,可怎生是好
他单膝跪地,咬牙劝道,“主母您不能进宫否则十九难以向主子复命”
纵使薛亭晚再好的脾气,被十九这么再三劝说,也忍不住冷了脸,“我为何进不得宫难道那紫宸殿中有什么洪水猛兽,亦或是”
一丝念头闪过脑海,薛亭晚面色一白,起身行到十九面前,见他制止自己的态度十分坚决,神色焦灼又遮遮掩掩,下意识回想起那日清晨裴勍离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