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心下暗忖,惊惶不定,身边儿为虎作伥的家仆见薛亭晚气势汹汹而来,也吓得噤声不言。
薛亭晚冷冷一笑,朗声道,“今日红粉远嫁,怀敏以女子之力护江山安危,德比君子所为比那些空在其位,却心怀不轨,包藏祸心的虚伪之徒不知道清高多少崔夫人,敢问是崔大人给你的泼天脸面吗竟也敢对着这喜轿御撵谗口嗷嗷,大放厥词”
崔夫人气的一阵青一阵白,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怀敏克了我儿,我儿怎会双目尽瞎,早早丧命我儿头七未过,她却要和那外邦二的王子喜结连理、狼狈为奸”
薛亭晚只觉得好笑,“崔夫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吊死鬼抹粉插花死不要脸崔公子是被猫头鹰啄了眼睛,与怀敏何干再者,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崔氏做了亏心事,报应到了你儿子身上自己儿子遭了秧,也好意思把错儿归咎到怀敏身上实在是厚颜无耻,狼心狗行”
崔夫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气的脸面涨红,伸手指着薛亭晚,“你你你”
“哦,对了,”
薛亭晚甩了甩铁鞭,盈盈一笑,“方才听崔夫人说,怀敏嫁往塔尔特是为了享清福好哇,我看崔夫人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不如向皇上请了旨意,叫崔大人写一纸休书,崔夫人自己嫁去塔尔特享福如何说不定还能挣个布汗次妃的名分当一当呢”
崔夫人听了这话,几乎是急怒攻心,险些背过气去,“你你身为人妇却这般这般凶悍跋扈,不守妇道”
薛亭晚小脸儿一沉,张口便是痛斥,“妇道是什么东西你这黑心黑肝、巧言令色的妇人也配提妇道二字不错,本县主是身为人妇,可我夫君都没发话,哪里轮得到你来瞎操心崔夫人可真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
“怀敏今日远嫁,往大了说,是为国为民,也为两国之邦交你们崔家在提督统领一职上立下过什么功勋打下过哪座城池你们崔氏满门之功,抵不上怀敏今日一嫁崔夫人,若叫本县主说,那菜市口的丧家之犬都比你叫的动听许多”
这番话骂的痛快淋漓,直骂的崔夫人浑身哆嗦,说不出一字一句来。
这十里长亭,杨柳堤岸,自古是远游送别之所。送嫁的人马浩浩荡荡,再加上这一场热闹喧哗,不一会便将长亭里送行的百姓们吸引了过来。
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对着崔氏一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崔氏被骂的没皮没脸,臊得无处可躲。
护送的龙禁尉听了这一场酣畅淋漓痛骂,皆是吓傻了平日里,朝中显贵高门之间有恩有怨的多了去了,说话间夹枪带棒、绵里藏针的更是数不胜数,可哪有像这位永嘉县主一样,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拿鞭子抽人的
她一边抽,一边骂,偏偏说的话斩钉截铁,义正言辞,愣是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儿来
若不是今日这场怒骂,险些叫他们忘了,这位天潢贵胄的永嘉县主是多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哪怕如今已经嫁为人妇,红颜一怒的风姿竟也不输当年
薛亭晚解了心头盛怒,美目一瞪,扬起鞭子劈空甩了下去,怒喝到,“多看你们一眼都嫌脏了本县主的眼还不快滚”
那铁鞭一下下摔下来,崔夫人吓得两股战战,抖如筛糠,家仆更是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一旁的龙禁尉副统领见状,吓得几欲栽下马去,偏偏这尊贵的美人又是个极为不好惹的,副统领难为地急的团团转,却又不敢上前阻拦。
他怕在这儿闹出了人命,无法向献庆帝交差,又怕薛亭晚伤到了玉体,无法向那位冷心冷面的裴国公交差
殊不知,今日是怀敏大喜的日子,薛亭晚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