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庆帝见布汗面笼愁云,做出挽留之态,“布汗,既然眼下大王子踪迹不明,不如多在草原停留两日再行离去”
草原会盟的期限是两国一年前便定好了的,整整十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额迭木草原毕竟是大齐的疆域,塔尔特人在此过多流连徘徊,总会引人诟病,落下把柄,布汗深知此点,忍下心中对大王子的担心,笑着婉拒道,“我那大儿子素来是不着调的,想来这回是带着人马去了哪里野营玩乐,这才迟迟未归,估摸着不久便能回来了。叫皇上忧心了。”
说罢,布汗握拳重重咳嗽了两声,“还是皇上有福气,太子殿下贤良过人,四皇子谦逊谦逊有加,不像本汗,膝下两个儿子,竟是没一个叫我省心的”
对于塔尔特的王储之争,献庆帝也有所耳闻,布汗已年迈,王储却未定,再拖下去,恐怕与国体不稳,献庆帝身为他国君主,也不好过多置,只得谦虚道,“布汗谬赞了。”
二位君主正缓行交谈,律琰径直上前,单膝跪地道,“律琰拜见父汗,拜见皇上。律琰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父汗准许,还望皇上恩准。”
“律琰想求娶怀敏郡主,望皇上和父汗成全。”
这单刀直入的做派,把布汗和献庆帝惊得皆是一愣。
布汗本就想为律琰讨个大齐公主做妻子,先前御帐筵席上,被献庆帝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去,颇为面上无光,下去打听了之后,才知道献庆帝膝下已无公主可以和亲。眼下,听律琰自行前来求娶怀敏郡主,正合了布汗的心意,只道,“本汗身为人父,自然希望你觅得佳妇为妻,至于这恩准不恩准还得听一听皇上的意思。”
说罢,布汗望着献庆帝但笑不语。献庆帝暗骂布汗老奸巨猾,到底是久居帝位之人,片刻之间,已经把其中利害理了个通透。
先前献庆帝对布汗的求亲不置可否,乃是不愿意为和亲一事远嫁臣子之女,白白得罪朝中的王公大臣。然而,如今律琰求娶的乃是怀敏郡主。
怀敬以怀敏的婚事作为砝码,意图拉拢提督统领崔氏统领,献庆帝已经忍他多日。
再加上怀敬和大王子律措来往甚密,献庆帝索性把怀敬之妹许配给二王子律琰,叫他们在自己窝里斗上一斗。
如此一来,天时地利人和凑了个齐全,不得不说,律琰这婚求得正是时候。
献庆帝笑道,“怀敏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打小便品性出众,蕙质兰心,为人君妇乃是断断不会有错的,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朕也就做一回良媒。张德忠,拟旨。”
“律琰谢主隆恩谢父汗恩准”
律琰跪地谢恩,满面喜色地接了旨。那厢,塔尔特的侍从匆匆来报,“布汗,不好了”
“大大大、大王子找到了”
那侍从急的话都说不利索,额上汗如雨下,“属下们找到大王子的时候,随从的人马已全军覆没,大王子浑身是血,深陷泥潭,双腿、双腿似是被岩石砸断了”
布汗得知儿子下落,悲从中来,惊得连站都站不稳,勉强扶着身侧内侍的手,慌慌张张地去寻大王子了。献庆帝也带着人马随之前去,以示关怀。
塔尔特是游牧民族,大王子断了双腿,意味着从今往后都不能上马驰骋,就算勉强捡回半条命,也已然是个废人了,想必布汗也不会把王位传给一个后半辈子都残疾的儿子。
远远望着一行人匆匆离去,裴勍施施然上前,略施一礼,“恭贺二王子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律琰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