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红烛高照, 帐中通明。
裴勍提步入内, 望见绡纱帐内朦朦胧胧的纤细人影儿,微抬了下颌, 一边单手解着衣襟,一边走过去,“阿晚怎的还没睡”
今晚裴勍和一众下属在松风万壑阁商议用人调度之事, 一直到戌时三刻才结束,特地派侍卫十九来正房和薛亭晚禀报了一声,叫她先行歇息,不必等着自己。
可薛亭晚心里装着事儿, 又如何睡得着她一想起天成钱庄竟然是裴国公府的产业,就满心激动不已。
男人解了外袍递给一旁的丫鬟婆子, 叫屋内之人都退了下去, 抬手撩开绡纱帐,帐中的美人儿从鸳鸯靠枕上直起身子,揽上男人脖颈送了香吻,“淳郎不在身旁, 我睡不着。”
美人儿未施粉黛, 脸上肌肤吹弹可破, 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 宛如一匹上好锦缎, 因着沐浴过, 只穿着一袭雪白轻纱, 浑身氤氲着一股子宜人花香。
裴勍顺手握上美人儿的细腰,薄唇含了浅笑,“今日忙了一天,回来的时候不是说累了么”
“方才在浴池里泡了好久,这会儿不累了。”
薛亭晚笑意盈盈,两手环着男人的胳膊,亲亲热热的把人拉到床榻上坐着,“今日在侯府,我和祖母、母亲说了焕容斋的事情。”
说罢,薛亭晚将扩张焕容斋店面的计划细细道来,又说了资金周转困难,不想动用私账,急需从钱庄借贷的事儿。
裴勍将美人儿揽入怀中,听着美人儿绵软的嗓音,只点了点头,并无他话。
薛亭晚攀着男人的衣襟,抬了一双娇媚杏眼,柔声道,“夫君,借我点钱呗”
裴勍垂眸望着美人儿,神色如常,淡淡开口,“借什么钱”
薛亭晚听了这清润低沉的嗓音,没好气道,“我已经发现了淳郎,裴国公府就是天成钱庄背后的东家对不对”
裴勍颔了首,薄唇微动,“不错,天成钱庄确实曾是国公府名下的产业。”
薛亭晚闻言,当即愣住了,“曾是那如今呢如今天成钱庄是谁的产业”
怀中美人儿杏眼圆睁,一脸状况之外的表情,裴勍勾了薄唇,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如今,天成钱庄的东家,乃是永嘉县主薛亭晚。”
薛亭晚听了这话,樱唇微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裴勍见她惊得失了声,略一挑眉,故意质问,“莫非,我给阿晚下的聘礼,阿晚都不过目的么”
薛亭晚闻言,愣怔了半晌,脑海中白光一现,难以置信道,“难道难道那个鎏金盒子”
裴勍顿时心情大好含了抹笑容,定定望着美人儿,似是无声默认。
薛亭晚心中又惊又喜,忙侧身跳下床榻,赤着一双玉足行了几步,从红木箱笼里翻出一个嵌白玉镂雕鸳鸯戏莲鎏金盒。
打开盒子,只见里头盛着契书,钥匙之物,薛亭晚拿出一张楔书,美目仔细一扫,果然见上头写着“天成钱庄”的字样
当日在繁香坞中,丫鬟婆子们忙着清点裴勍送来的聘礼,侍书翻出这只嵌白玉镂雕鸳鸯戏莲鎏金盒,见里头都是文书钥匙,觉得古怪非常,薛亭晚看了,还以为是裴国公府的管家对牌钥匙没成想,盒子里的竟然是天成钱庄的产业文书裴勍竟是把天成钱庄作为聘礼的一部分送给了她
美人儿站在红木箱笼旁,捧着手上的鎏金盒子,心中三分喜意三分感动,抿着樱唇说不出话来。
裴勍望着她的背影,只见三千青丝一泄如瀑,细腰盈盈一握,一身轻纱曳地,踩在木地面上的赤足小巧可爱方才她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