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菜市口闹市。
京城根儿的老百姓,惩恶扬善四个字几乎是镌刻在骨子里,昨日金銮殿散朝之后,处斩汪应连的旨意贴遍了大齐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听闻了汪应连铸造假银,中饱私囊的罪行,又听说他抛妻弃子,买凶杀妻杀女的禽兽之举,皆是嫉恶如仇,人人唾骂汪应连畜生不如,今日一早,更是成群,呼朋引伴,将菜市口刑场围得水泄不通,更是各自从家中带了烂菜叶子和鸡蛋,不要钱似的,统统冲囚车里的汪应连身上砸去。
薛亭晚再世为人,从未有一天忘记过前世汪应连的毒杀之仇,如今,大仇得报,薛亭晚当然要亲眼看着汪应连刀头溅血,奔赴黄泉。
故而,今晨一早,德平公主和薛亭晚早早抵达,两人皆是一袭男装,侯于刑场一侧,静静等候着行刑。
巳时一刻,监斩官员悉数到场,小黄门当众宣读圣旨,罗列汪应连数条罪状,不料,冗长的圣旨才读了一半,法场上便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顶轿子徐徐而来,停在法场之前,自锦轿中钻出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子来,细看其长相,竟是许飞琼。
只见许飞琼满脸阴郁僵冷,眸含怨怼,身旁的丫鬟婆子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一路开路,三两步便行到了刑场之前。
高台之上,汪应连身缚麻绳,双手反剪于身后,身上的囚服满是脏污,皆是拜在场观斩的百姓们所赐。
汪应连双目空洞,如朽木死灰,望着出乎意料的出现在眼前的许飞琼,苦笑着张了张口,声音嘶哑无比,“可怜我今日临死,孑然一身,只有你还愿意来送我一程”
“我呸”
只见许飞琼满面嘲讽,破口大骂,“你算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来探望你如今你众叛亲离,怕是还不知道你的的心腹下人已经承认了,当日你使出阴谋诡计坏我清白,又假意请皇上赐婚,做了我许氏的乘龙快婿,如今,却知你另有发妻嫡子汪应连,你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理应遁入畜生轮回,永世不得为人”
在场的百姓听着许飞琼的呵斥,纷纷对汪应连指指点点,人人唾骂汪应连十恶不赦,
那厢,薛亭晚和德平公主听了许飞琼这番歇斯底里的斥责,皆是相对无言。
许飞琼性子懦弱羞怯,平日里总是躲在人后挑拨离间,故作无辜,极少见她这般泼辣外露的模样,方才她那样激狂,可见是被汪应连气到失控了。
汪应连闻言一愣,旋即痴痴大笑,“骂得好骂得好哇”
昨日金銮殿一场闹剧,许青振丢尽脸面,趁着恩州假银案的火苗还没烧到自己身上,许青振急于自保,当日回府之后便闭门谢客,心虚地托词生病,连早朝也不敢上了。
许飞琼听了汪应连隐姓埋名的肮脏过往,气的浑身战栗不止,终是咽不下心头那口恶气,选择亲自到刑场为汪应连送终。
他们这对夫妻,始于荒唐,终于荒唐,从始至终,都从未有一刻真心相照过。
一开始,许飞琼百般憎恶厌弃汪应连的出身和人品,没想到,到头来,那些令她作呕的事情只不过是汪应连众多罪行中的冰山一角,如今,水面之下更大的谎言和奸计浮出了水面,化身为一道道催命符,在他头顶宣判死期临头。
她一边拍手称快,又一边恨之入骨。
许飞琼神色癫狂,双目猩红,望着汪应连的眸光越发阴毒,说话的功夫,竟是提裙扑上高台,双手掐上了汪应连的脖子,“你毁了我的一辈子都是你你干下这么多的腌臜事,理应遗臭万年,死无全尸”
许飞琼突然爬上高台,掐上汪应连的脖子,众人皆是吓了一跳。一旁的刽子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