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亭晚听了这话,如遭晴天霹雳,半晌没反应过来。
一时间,前世今生的种种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她几欲被汹涌回忆吞噬。眼前一片影影绰绰,她以手扶额,头痛欲裂,甚至喘不过气来。
裴勍见状,忙把人揽入怀中,急急问道,“阿晚,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薛亭晚秀眉深皱,摇头不答,靠在男人胸膛缓了好一会儿,混乱的脑海才恢复了晴明。
竟然是汪应连
那柳红玉口中的夫君“王兴车”,竟然是她前世的夫君汪应连
薛亭晚倚靠在男人肩头,一双娇媚杏眸中情绪不定,眸光明明灭灭。
汪应连此人心狠手辣,人面兽心,心中无情无爱,只有名利当先。
上辈子,她看错了人,给汪应连良田千亩,宝厦万间,却落得一个被负心郎毒杀的下场。
这辈子,她看清了汪应连的狼心狗肺,学会了未雨绸缪,防微杜渐,从一开始便离汪应连远远的,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
如今,汪应连迎娶了许飞琼不过数月,便日日流连风月妓所,薛亭晚以为他是狗改不了吃屎,禀性难移,没想到,这只是汪应连斑斑劣迹的冰山一角原来,他进京赶考之前,就已经与柳红玉结为连理他竟是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当初,汪应连一届贫寒之身,被柳红玉资助上京,到头来却抛妻弃子,另娶高门之女。做出如此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事情,实在是连生而为人最低的底线都没有
薛亭晚眸中波涛汹涌,脑海中走马灯地闪现出一幕幕上一世的回忆。
上一世,汪应连定是也有这一段抛妻弃女的过往,而她,至死都被汪应连蒙在鼓里
思及此,薛亭晚银牙暗咬,眸中闪着细碎泪光,仰头看向男人,含泪道,“淳郎,汪应连两面三刀,心思歹毒,不配为人,柳红玉和她那女儿实在可怜淳郎定要将此无耻之徒定罪下狱,绳之以法”
只见她小脸儿带泪,神色哀婉,哭得凄凄惨惨。
裴勍以为薛亭晚是被汪应连的无耻惊吓到了,并无多想,只轻轻拍着她单薄的脊背,垂眸定定道,“汪应连身上的罪名太多,随便拎出来一条,都足以将他打回万劫不复之地。阿晚不必过于忧心,这件事全权交给我来办。”
话罢,男人垂首在她眉心印上一吻,“乖,不难过了。”
她的情郎,有经天纬地之才,有长戟高门之贵,更是个不折不扣的铁腕权臣,只要是裴卿出手惩处的权贵,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感受到男人微凉的薄唇,薛亭晚心头一颤,一双玉臂揽上男人的脖颈,直直望着男人的英俊眉眼,哽咽道,“裴勍,你会永远对我好,永远不背叛我吗”
裴勍回望着她,牵唇一笑,眸若朗星,“我对阿晚之诺,可抵千金。”
“任海枯石烂,斗转星移,我心不变。”
夜色微澜。
汪府。
“秉主子,我等连夜赶往恩州,不料那钱监司监崔广益家中竟是、竟是空无一人”
“秉主子,辰州户部四年前的户籍文书备案,属下已经悉数销毁了,只是,那名为“柳红玉”的妇人已经人去宅空,属下百般打探,才知道早在数月之前,柳红玉便带着三岁的女儿进京寻夫了”
“什么”
汪应连挥袖转身,抬脚将下首跪着的两个黑衣人大力踹到在地,“都是废物废物”
汪应连神色惊惧不定,脑中盘算的飞快那崔广益见过他的真容,若是为裴勍和徐颢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