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史氏一事,许父成了惊弓之鸟,生怕惠景侯府一家人抓住许飞琼的小辫子,深究许飞琼在这一场毒计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加之认为许飞琼丢了许家的脸面,许父许母巴不得快些将她扫地出门,嫁给汪应连。
于是,没等到来年开春,许氏随便挑了个好日子,赶在十一月便草草操办了许飞琼和汪应连的婚事。
惠景候和宛氏每每回想起重阳之事,都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复。一想到自家宝贝女儿差点被人设计污了清白,宛氏就忍不住泪目。事后,宛氏不仅亲自去大相国寺中好生参拜了一番,更是进献了一大笔香火钱,求佛祖保佑薛亭晚和薛桥辰吉人天相,斥退小人。
对于薛亭晚的人身安全,惠景候和宛氏也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上心,不仅指派了两位心腹妈妈寸步不离的跟着薛亭晚,就连邀请薛亭晚出席的一应宴饮雅集也统统推掉了。
总之,算是有惊无险。
薛楼月则是被关在家中,宛氏掌管后宅多年,怎会看不懂那日重阳宴上薛楼月有意挑事的弯弯绕绕
宛氏心中盛怒,但是顾忌着其亲生父亲乃是献庆帝的身份,也不好打骂处置,只把一腔无处安放的怒火都撒在了惠景候身上。
惠景候本以为薛楼月是小孩子心性,略加管教便好了,如今见薛楼月心魔渐生,日益失控,一颗慈父心也渐渐寒了下去,翌日,便进宫和献庆帝请示了薛楼月的去留问题。
金銮殿中,惠景候面带不悦,“皇上,阿月已在臣府中养了十三年之久,眼看着也到了嫁龄,继续呆在侯府中,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惠景候这番话说的委婉含蓄,给足了献庆帝面子。
只见献庆帝以手扶额,面色忧愁焦虑,过了许久才开口道,“皇兄再替朕养两年。”
若要将薛楼月从惠景侯府中接出,恢复其金枝玉叶的身份,其生母是敌国公主的身世必定会大白于天下。
当年献庆帝被南越王女的美色所迷惑,本就惹得皇太后震怒不已。献庆帝瞒天过海,在南越王女化作刀下孤魂后,将呱呱坠地的薛楼月送到惠景侯府中,一养便是十三年。
若是此时叫皇太后知道,当年献庆帝和敌国公主暗结珠胎,欺上瞒下,撒下弥天大谎,如今女儿都这么大了,只怕皇太后气的会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再者,献庆帝整日说德平是自己的宝贝疙瘩,这薛楼月的年龄介于太子和德平之间,解释起来本就尴尬不已,若是叫皇后和娴贵妃知道了这宫外遗珠的存在,叫德平知道突然多了个分宠的公主,只怕皇后宫中和娴贵妃宫中都要与献庆帝生出许多龃龉来
献庆帝心中兜兜转转想了许久,并不知道薛楼月心性已经长歪了的内情,只道,“这些年,朕为了避嫌,每次与阿月见面,从未好好看过她一眼,朕不是个好父亲。皇兄,朕今日答应你,阿月出嫁之前,朕一定将她接出惠景侯府,给她应有的金枝玉叶的名分。只是如今,还要麻烦皇兄帮朕再养阿月些时日阿月若做错了事,你只管打骂权当做亲生女儿一般”
惠景候心中虽有万般不乐意,终究是明白献庆帝的难处,只得拱手道,“臣不敢。阿月虽叫臣一声父亲,可臣从未忘记,阿月的生父是皇上。”
献庆帝叹道,“多亏有表兄体谅朕呐”
自打裴勍卸任了女学上师之职,手头上的朝政又重新堆积如山了起来,每日上完早朝,便奔波于大理寺和翰林院两地,献庆帝有了能臣在侧,不复之前的焦头烂额,倒是惬意轻松许多。
薛亭晚每日依旧去国子监女学中读书,和裴勍不像之前那般能够日日见面,朝夕相对,颇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