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怎样,还重要吗”
许父叹了口气,甩袖冷声道,“如今的当务之急,是保住咱们许氏一族的清名,不能在皇上哪儿落下腌臜的名声若是因为你这个当姐姐的今日犯下的丑事,影响日后你弟弟入仕,岂非得不偿失”
许飞琼听了这话,登时知道此事已经无可回转,瘫坐在地上,哭中带了三分冷笑,“父亲母亲,我也是你们的嫡亲女儿,你们要我嫁给这种出身低贱的奸猾小人,可曾为我的后半辈子考虑过”
许夫人听了许父方才一番话,立刻转了口风,怒骂道,“那汪应连好歹是状元郎出身,人也生的俊朗,勉强配得上咱们许氏。你如今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不嫁给他还想嫁给谁难道你还奢望着那徐国公徐颢吗”
许父耐心已经耗尽,气的闭了闭眼,目眦尽裂道,“此事由不得你今天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嫁给汪应连,或是吊死在这,反正我这张老脸已经被你丢尽了不如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许母嫌恶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恨恨道,“快快收拾好自己的衣衫,我和你父亲去外头等你”
致爽殿中,汪应连与许父双双跪于九龙御座之前。
汪应连叩首道,“臣斗胆,请皇上为臣赐婚。”
献庆帝挑眉,“哦不知咱们的新科状元郎心仪的是哪家贵女”
汪应连和身侧的许父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开口道,“还望皇上莫要怪罪乃是许嫁小姐许飞琼。我与许小姐两情相悦,早已情根深种,今日于玉轩阁中相会,没想到龙禁尉误闯了进来。我与许小姐一向恪守礼节,只为一见慰藉相思为了许小姐的闺誉着想,臣斗胆,请皇上为我二人赐婚。”
许父忙附和道,“汪大人才高八斗,小女能和汪大人结为连理,臣也深感是一状幸事。”
献庆帝闻言,暗骂了许父一声老奸巨猾。
上回琼林宴上,百官纷纷恭贺新科三甲进士的登科之喜,许父却不曾亲自祝贺过汪应连,可见这位许大人心中对庶人出身的汪应连不屑至极,如今却说什么“深感幸事”之语,还要把女儿嫁给他,这前前后后未免转变的太快了些。
这满宫殿的太监宫婢都是献庆帝的人,更别提那忠心耿耿的御前龙禁尉了。献庆帝略一问,便知道汪应连和许飞琼定是在玉轩阁里做了什么苟且丑事。
今日乃是重阳佳节,献庆帝不想扫自己的兴,更不想扫群臣的兴。见许父都一心想息事宁人,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若是今日献庆帝为汪应连赐了婚,更是间接表明了皇帝对于天下庶人学子的重视和爱护,定会叫大齐的庶人学子好生称赞感动一番天子隆恩。
思及此,献庆帝抬了手,“宣许飞琼上前,宣礼官拟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一甲状元郎汪应连,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许氏之女许飞琼娴熟大方、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二人天设地造,正值婚娶之龄,朕为成佳人之美,特赐婚二人,令择良辰完婚,钦此。”
礼官落笔,将圣旨一式两份,小黄门取了圣旨,分别递与汪应连和许飞琼手中。
汪应连双手接了圣旨,唇边泛起一抹得意的笑来今日一切依计行事,顺利无比。接了这明黄的赐婚圣旨,他便和许氏成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本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许父定会大力提携他这个女婿。以后在吏部的升迁,他汪应连再也不用发愁了。
那厢,许飞琼跪在御座之前,全程神思恍惚,完全没听见大太监尖着嗓子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