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庆帝眉头一皱,刚想询问,李忠德便慌慌张张的开了口,“禀皇上惠景记侯爷他怒气冲冲的不听奴才们的通报,就直接闯进来了”
惠景候此时前来求见,八成儿是为了赐婚的事情。
献庆帝闻言,心中烦闷不堪,可眼下惠景候已经闯了进来,也不能不见。
献庆帝一手扶着额角,眉间更显愁云。
皇后闻言,也当即停了手上揉按的动作,端坐在锦榻一旁,轻轻弯了唇角。
这位惠景候爷一来,今儿个一天,献庆帝都别想安生了。
龙禁尉营。
偌大的跑马场上,一男子身姿矫健,扬鞭疾驰,策着身下骏马绕着校场跑了一圈又一圈,才勒了缰绳,纵马奔向跑马场的入口处。
薛乔晨已经在入口处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心中正急躁不堪,见苏易简纵马前来,不等他翻身下马,便一把揪住了一身金丝软甲的男人,怒目道,“你跟我过来”
今日薛桥辰一回家,便听说了献庆帝赐婚薛亭晚和苏易简的消息,少年郎见自家阿姐要嫁给不喜欢的人,心中又急又气,又听说这桩婚事是苏易简亲口求献庆帝赐下的,薛桥辰更是怒不打一处来,当即便骑马出了惠景侯府,来到龙禁尉营中找苏易简算账。
苏易简见他青涩稚嫩的脸上满是怒容,也觉得颇为好笑,任他拉着走到了跑马场旁边的凉亭里头。
薛桥辰双手握拳,面上一派盛怒,“苏兄我把你当成好兄弟,到头来,你竟然算计着娶我阿姐”
苏易简打开水壶,仰头饮了口水,不咸不淡道,“男未婚女未嫁,不可以吗”
薛桥辰倒抽一口气,指着他道,“你你明明心中有李姐姐,却还要娶我阿姐,拿我阿姐的婚姻大事做儿戏我薛桥辰把话放在这儿了你今日若不到御前请退婚,我便与你割袍断义”
苏易简见薛桥辰是真的动了气,沉吟了片刻,正准备把他和薛亭晚设计的事情据实相告,不料,龙禁尉营的副官下属小跑上前,冲苏易简拱手道,“秉统领,裴勍裴大人刚派人来传话,说是约您午膳在悦来酒楼一叙。”
薛桥辰站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一脸狐疑道,“我没听错把裴大人找你做什么你们一文一武,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每天早上上朝都不站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苏易简被这连珠炮一般的问题质问的无言以对,一巴掌拍在薛桥辰后脑勺上,“小孩子家家的,哪儿这么多话”
说完,苏易简冲副官下属摆了摆手,提步便往跑马场外走去,听着身后薛桥辰发出的聒噪喧闹声,面上展露出一抹笑意来。
他果然没猜错。
那日端午正阳宴上,薛亭晚受了伤,第一时间赶到待霜亭中的,不是训练有素的龙禁尉,而是一惯为人淡漠冷清的裴勍
这位白衣上卿不仅第一个赶到现场,更是亲手抱着薛亭晚,把她带回了裴国公府诊治。
当日苏易简也在场,亲眼目睹裴勍当着献庆帝的面儿,说了一番什么为人师表、助人为乐的冠冕堂皇之言。
这鬼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苏易简说到底,都是男人,装什么呢
裴勍的冷酷为人、淡漠处世维持了许多年,再加上他出尘的性子、谪仙的姿容,故而,对于裴勍心慕薛亭晚的事情,起初苏易简心中只是有些狐疑,并不敢轻易下定论。
只是眼下这个档口,皇上赐婚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一贯和他并无来往的裴勍却突兀约他共进午膳,苏易简便知道自己的猜想定是八九
不离十了。
苏易简轻摇了摇头,唇边扬起一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