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阳收拾起难得兴起的一点文艺小忧伤,举着烛台往楼下走。
都这个点了,估计帕西那小丫头应该睡下了。他上上下下走过那么一趟,也用不着她再带路去厨房了。
二楼走廊的地面也是石头砌成的,长年累月的踩踏磨出了斑驳的痕迹,陶舒阳完全不想道,也看不清地上偶尔一坨坨黑乎乎的,是什么玩意。
全神贯注地举着烛台紧盯脚下,免得一不小心踩上“地雷”。
“小心嗷”
“对不起,对不起呃马布医生,这么晚您还出来逛啊”
光注意脚下,没留神前方,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身前,陶舒阳差点没把烛台杵到对方的嘴巴里
幸亏他反应还算灵敏,猛一甩胳膊,烛火斜斜擦着那人的胡子燎了过去。
“我的胡子”
惊魂未定的马布医生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捂着嘴巴,悲愤地瞪向男爵大人,更惊起了几个仆从奔近探头张望。
“男爵大人马布医生”
“没事没事,你们下去吧我和马布医生秉烛夜游呢”
陶男爵一把搂过伤心胡子“遭难”的马布医生,挥手让仆人们退下,拧着眉毛盯着医生的嘴上下看看,表示
“马布医生,您的胡子这么一燎,似乎更挺翘有型了。”
“真的”
“我从来不撒谎。”
陶男爵捂着胸口有点痛的良心,郑重地回答。
“哼”
马布医生半信半疑地摸了摸似乎确实更卷曲了点的胡子,气哼哼地嘲讽,“您这种能祝福国王健康的先生,还不会撒谎居然还懂得胡子的整型”
“再怎么说国王总还是我们大家的国王么”
陶男爵眉头一跳,不动声色地套话。
这倒霉催的国王也不知道干了什么黑心事,祝句健康还能让这帮老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尤其是这个抹布医生,简直跟被人掘了祖坟似的。
“神弃就是神弃,就算是黑暗女神的厌弃,那也是神灵的诅咒。连我们最仁慈善良的特瑞丝女神都不愿怜悯,那位可怜的陛下又哪里有什么健康可言”
马布医生翘着半撇烧焦的胡子,横了男爵大人一眼,深觉与这位乡下佬贵族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只是起夜上个大号,不耽误您的夜游了。”
马布医生甩开膀子上男爵大人的尊臂,告辞回房。
“神弃诅咒要不要这么吓人”
难道这世界真有什么法力啊神明啊巫师啊这些不科学的玩意
男爵大人摸摸有点起鸡皮疙瘩的胳膊,摸索着走向厨房,去找点能吃的先填饱肚子。
还能怎么办就算这世界有恶龙,总也得吃饱了才能考虑拍龙屁还是屠龙吧
厨房里还有几块黑面包片和半碗杂碎汤。
男爵大人没让惊醒的仆人去喊厨娘,吩咐他随便弄点热水,泡软了能用来当榔头的硬面包片,哽着喉咙勉强塞下去,糊弄了肚子。
躺在雕花立柱大床上,盖着丝面旧棉被子的陶男爵,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梦里是一屋子金币,麻辣串串、烧仔鹅、孜然牛肉、烧饼汤面蹦蹦跳跳从他面前一盘盘飞走。
梦中的他悲愤欲绝,抱着金币怒吼一声我有钱
悠扬的鸟鸣声夹杂在嘈杂鸡鸣犬吠、牛哞马嘶中,突然在耳边响起。
一晚都没睡踏实,好不容易才眯眼昏睡的男爵大人,蓦然被惊醒,咕咚滚下床,一脑袋撞上了床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