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孩子罢了,说出的话也是孩子气。
她再怎么瞧不上他,也只能乖乖的嫁他作妇啊,哭哭闹闹又有什么用
冷书启抚了抚脸颊,苦中作乐地想到“未婚的小妻子虽说脾气不好,倒是养的又娇又美,生气打人的模样也是极惹人疼的。”
算是他的运道了。
冷书启和苏婉云自那日后再没有见面,转眼就到了婚礼前夜。
苏婉云穿着大红嫁衣,全福人一面说着吉祥话一面给她梳着头发,屋中围了不少的人,红烛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只有林氏和苏婉云母女从始至终没有笑过。
全福人说到“子孙满堂”的时候,苏婉云眼泪就落了下来。
生孩子做什么叫他做个低阶小吏的儿子,给他外家的表兄们嘲笑吗同样是苏家的姑娘,那个野种苏婉柔做了贵妃,她儿子是当今宫里唯一的皇子,将来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就继承了大统。可她呢承恩伯府世子的嫡亲女儿,却要缩起头嫁个没前途可言的男人,她的孩子别说算不得皇亲国戚,许是连前程都灰暗。
苏婉云不由忆起当年在坤和宫里,那个在她泼洒了茶水,冷着脸叫她出去的男人。
生就一张玉样容貌,还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君主
当初她怎就那么傻呢生怕自己没入宫中失了性命,怎就那么怕死呢
富贵险中求,如若当初能定一定心,好好在皇上跟前服侍,说不定今天成为贵妃、生下皇子的那个人,就是她啊。
她怨毒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双目赤红的林氏身上。
若不是母亲总是在她跟前感叹宫中生活的不易,她又怎么会那么怕那么慌以致在皇上跟前失了分寸呢
那个贵妃之位,原本该是她的,是她的啊
苏婉云眼泪不绝的低落,众人只当她是舍不得父母家人,打趣着劝慰着。
“婉云,明天你就”
“噹”地一声,苏婉云掀翻了面前的妆台。
胭脂水粉,梳子篦子,珠宝首饰打翻一地。
林氏愕然“婉云。你这是干什么”
苏婉云狠狠踩着脚下的妆奁,一脚将它踢得远远的。
中有一只颇有分量的玉搔头直直飞击在林氏的膝上,痛得她喊了出来。那玉器也跟着落在她脚边摔得粉碎。
林氏睁大了眼睛,喝道“你疯了吗这是冷家送的聘礼你打碎了,待日后人要问起,你如何与你夫君交代”
苏婉云将“夫君”这两个字与冷书启联系到一起,她越发癫狂,转身冲进内室,将大红帐帘、喜字,一样样的往下拽。
林氏气急了,连声叫人“还不拦着她干什么呢你们”
下人们这才敢动作,上前一拥而上抱住了苏婉云。
苏婉云哭喊挣扎着,大声喊道“我不要嫁给那窝囊废我不要嫁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护我,在乎我,却要为了你们自己,不敢惹恼皇上,把我推到那火坑里头去我才不稀罕什么聘礼,才不稀罕嫁人呢你们这些自私鬼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凭什么你们叫我成亲我就成亲我偏不你们别得意,我总会叫你们知道后悔的滋味,你们给我等着”
林氏遍体生寒。
在这个家,她做什么是为了她自己
如今林家已经倒了,苏家不复从前,难道她就甘心女儿嫁个这样的人么可是哪里还有更好的归宿皇上心里头忌讳,如何能容苏家高嫁再说,若不认下这门婚事,只怕婉云早就到了梧州那贫瘠之地给个年过花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