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刚过, 苏冷两家相互送了腊八粥, 冷家特地遣了冷启书去给苏老伯爷和苏煜扬请安。
原本都是平辈,陡然冷启书就要成了侄女婿, 苏煜扬是有些尴尬的。他想到自己和赵誉见面时的拘谨忐忑,不由也替冷启书捏了把汗。
冷启书倒是十分大方,不亢不卑的坐在那儿说话, 依旧喊他“苏三哥”, 喊苏瀚海“伯父”, 苏瀚海这两年迷上了求仙问道,和冷启书不过寒暄了几句,就借故离开了。
冷启书与苏煜扬靠近些,环顾四周笑道“苏大哥今年不回京城吗”
再有几日,他口中的“苏大哥”就要做他的岳父了。想到这里, 冷启书笑了起来。
“以后当如何称呼才好平白矮了一辈去, 皇上真是”
“真是”什么,却是没有说下去。背后非议君王是死罪, 冷家如今处境如履薄冰,千金郡主都要拿去给赵誉的泥腿子出身的近臣换前程铺路了,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苏煜扬觉得尴尬, 刻意咳了声, 回避了他后一个话题。“今年是家兄上任西海的头一年,西海与南越国接壤,每到年节就有些马贼在两国交界处作乱。越是这时候越得盯紧, 已经跟皇上递了陈情折子,皇上还派人前去慰勉了一番。”
因之前桂王求娶不成,与苏家撂了脸子,表面上不显,背地里没少给苏煜炆穿小鞋。他们这种被贬谪下去的官员,寻常就不少受些闲气,苏煜炆再如何涵养好,毕竟是京师长大的富贵公子。一气之下就上折子将他所掌握到的桂王和梧州官员近年搜刮民脂民膏的罪证都递了上去,并自动请缨去往更加艰苦的南州。
今年是上任头一年,苏煜炆没能回来。前儿苏老夫人得了信就哭了一场,四个儿子中三个在外头任上,身边只一个最不得她心意的苏煜扬,还事事劝阻她,不准她大办生辰宴,不准她插手家里姑娘们的婚事。这样的日子还过得什么意思原盼着婉云的婚礼长子能回来主持大局,不想竟不能够。林氏从家庙搬回来打理婉云的婚事,因林玉成的事恨毒了苏家,诸事也不与老夫人打商量。苏瀚海更是一张冷面相div styequottextaign:center or:redquot喽裕皇本鸵盟诠锛范腋=愣灾陆兴诨噬细笆苌瓿獾氖露邓k绽戏蛉艘欢亲拥奈薮咚担锍鲆怀〔础t透咚实娜Ч窃椒9瓜裕牡盟纤嗫瘫岩越咏
冷书启坐了会儿,就有后头派的小丫头来,说老夫人听说准姑爷过来了,想喊过去说说话儿。
苏煜扬蹙了眉。
苏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冷书启虽然背靠镇北侯府,但他是庶出,才华样貌都不大显眼,他本人着实没什么权势,于林氏和苏老夫人等人看来,家中长房嫡女嫁个这样的人,确是低嫁了。苏老夫人前番就对冷家送来的过礼单子很是不屑,这当儿叫了冷书启过去,绝不会是问候寒暄,多半是拿这御赐的婚事没辙儿,想揶揄冷家几句找找场子吧
苏煜扬拦住站起身来的冷书启;“见智,你别去。”
见智是冷书启的字,苏煜扬这样喊他,有亲热的意味在里头。
苏煜扬道“家母这些日子在病中,你过去染了病气就不好了,没几日就要成亲,届时如何出来敬酒”笑着揽住他肩膀,“回头我就说你家里有急事喊你回去,家母不会怪罪的。”
一双狭长的凤眼朝他眨了眨,冷书启会意,便笑着拱手告辞。
苏煜扬身边的幕僚来寻他议事,就遣小厮带了冷书启出去。
才走出书房小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