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贤妃到的时候, 里头已经坐着几个人。赵誉身畔是福姐儿,下首空出来的位置应该是给她备下的。再有就是郑贵人,以及那个很久未曾露面的周贵人。
夏贤妃强自定下心神,规规矩矩地给赵誉和福姐儿行了礼,温笑道“皇上星夜传召, 妾身睡下的早, 来迟了。”
赵誉指了指福姐儿下首的位置“贤妃坐。”
夏贤妃过去坐了, 抬眼见众人都盯着她瞧, 若无其事地道“久不见周贵人, 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
周贵人羞涩垂头“都好了,谢娘娘记挂。”她前些日子被禁足, 便告了病,一来是因禁足的事面子挂不住不想见人, 二来是因着赵誉不再召她心生悲戚, 故而缠绵病榻许久。
福姐儿一直未说话,淡淡地饮着杯中清茶。夏贤妃见赵誉久不入正题, 倒端持得住,越是拖延时间对自己越有利,她不会傻到自己去追问赵誉召她来所为何事。
听夏贤妃道“娘娘的月份有四五个月了吧这胎可比上一胎显怀早。”
福姐儿瘦削,显得肚子颇大, 闻言笑着点点头, 并不答话。
片刻,黄兴宝躬身进来,“皇上, 都审清楚了。”
赵誉点点头“带进来。”
须臾,陈嬷嬷、锦乐、白玖、小崔子等人都被带了进来。
夏贤妃颇讶异,疑惑地望着赵誉道“皇上,这起子奴才犯了什么事”
赵誉深深望了她一眼,不想她到这个时候还如此镇定,神态还一派无辜。
郑玉屏笑了笑,见赵誉和福姐儿都不说话,她变代为问道“贤妃娘娘当真不知”
夏贤妃瞭她一眼,没有理会。分明是瞧她位分低微,懒于与她搭话。
赵誉点点头,黄兴宝就把锦乐提上前来。
锦乐身上只穿着单衣,在冬日大门敞开的殿宇中冻得嘴唇发青。她收拾得挺干净,明显是刚刚擦浴过,头发上还沾着水珠子,只是浑身打着颤,倒瞧不出适才用刑伤在哪里。
锦乐哆哆嗦嗦地跪着,给赵誉等人叩首“皇上,娘娘们奴婢、奴婢有罪。”
赵誉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言,耐心地等她自己说。
侧旁黄兴宝咳了一声,锦乐身子狠狠地震了下,哭着着道“奴婢受陈嬷嬷蛊惑,料想将来贤妃娘娘必登后位,故而一心巴结讨好,为她为她做了许多错事。”
“奴婢整日在光华殿下跟前进言,说、说琰贵妃娘娘痛恨皇后,用压胜之术诅咒皇后娘娘,因此皇后娘娘才会早逝奴婢们还怂恿殿去恐吓从前的苏嫔娘娘光华殿下害怕宫中再有皇子女,皇上就不会宠她了”
赵誉眉头一挑,显然没想到还把过去的苏嫔苏婉月的事带了进来。他凝眉看向黄兴宝,这宫人说话太费劲了,听得吃力不已。
黄兴宝躬身道“该婢子招认,过去光华殿下日日去瞧苏嫔娘娘,言语恫吓,污言侮辱,还指使苏嫔娘娘去做各种下人的事儿,苏嫔娘娘以为是皇后娘娘指使,不敢声张。那回前淑妃温氏生辰,淑妃强逼娘娘饮酒,娘娘虽有醉意,但身边有人照料,倒也不至于跌摔失了龙胎,是这两个婢子假传殿下之令,调走了娘娘身边的人,这才致苏嫔娘娘摔下高台,损了龙胎又丧了性命。”
当初苏嫔失去孩子,赵誉为此消沉了许久,他的心也是肉做的,自己的后嗣一再折损,又岂会不伤心当时他将苏嫔母子的逝去都怪在温淑妃身上,恨她不怀好意,强逼有孕之人饮酒,若非酒醉 ,苏嫔又岂会跌摔今日却从两个稚龄婢子口中得知,原来他一直怪错了人。罪魁祸首不是温淑妃,却是夏贤妃推波助澜,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