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小声地答应着,伸手抹去她额角的汗珠,“福儿,你好好的,朕要你们母子平平安安,你要挺住了,别有事,知道吗”
福姐儿轻轻蹙起了眉头,“皇上,我没事儿,您出去吧,回头瞧人家又说,我恃宠生娇”
赵誉涩涩地道“谁敢说朕割了他舌头你别多想,福儿,你歇一歇,福儿,朕陪着你。”
福姐儿点了点头,一行热泪从眼角滑过,赵誉就手替她擦了,一声声的劝慰着。
福姐儿似乎受到鼓舞又有了力气,她仰起头,额上汗水一层层地渗出来。白皙的肌肤上沾着汗湿的头发,衣领上头已被浸透了。赵誉心想在这样的天气里自己穿着三层丝质袍子都觉得闷热,福姐儿躺在这蒸笼似的屋子里,身上还盖着这么厚的被子,尚要发力生产,又得挨着那疼,还不知多难受呢。
赵誉看向下头立着的稳婆“非得这么捂着么能不能将窗开一扇,叫谨嫔透透气”
稳婆慌道“这可使不得,外头日头大得很,且产妇和婴孩都不能见风,若是着了风,将来不免要落下头疼眼花的毛病。”
赵誉这时已注意到了福姐儿手腕上的血珠子和齿印,他已经做了几回父亲,这却是头一回知道女人生产到底是什么样子。难为福姐儿小小年纪就要吃这么多的苦头,适才稳婆的话他也听明了,福姐儿太稚幼了,身子骨还未长成,只怕比旁的妇人更多几分凶险。
赵誉心里漫过慢慢的心疼,他不厌其烦地将福姐儿沾在脸上的发丝拂开,从曼瑶手里接过帕子替福姐儿擦拭额头上的汗。
外头,各宫妃嫔都到了,郑玉屏和周常在住得较远,路上遇上太后宫里头的窦嬷嬷,一并赶了过来,知道赵誉人在产房,不免都有些惊讶。
很快太后宫里得了信。这些日子赵誉宠幸福姐儿,太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宫里头子嗣艰难,谁有龙子都得要好生护着。且这些日子赵誉再没提及要封妃的事,太后觉得赵誉心里是有成算的,苏氏这次没被林家的事情连累已是赵誉格外开恩。
皇上身为九五之尊竟然耽于儿女情长,不顾身份踏足产房这是连身份都不顾了吗回头还不知要被外头传成什么样子赵誉可以不要颜面名声,但她不能放任不管。
太后重重拍了下几案,吩咐道“去,把皇上给我叫到慈敬宫来”
没多会儿,宫人神色慌张地回了来,“太后,皇上说,谨嫔此刻情况凶险,离开不得,待小皇子生出来,再来给太后报喜不迟”
太后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听了回报她半晌没有吭声。直待日暮时分,宫里该传晚膳了。
福姐儿那边已经痛了整整一日,这会儿人已经不大清醒了。之前还能与赵誉说上两句话,此刻却视线模糊得连人都分不清了。
稳婆道“娘娘才只开了两指,还有得熬。皇上若要陪着,先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免得小皇子出来了,娘娘没力上也没精神。”
夏贤妃也进来劝了几回,赵誉见自己在这儿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想到太后此时必是十分生气,自己该去劝解几句免叫太后对福姐儿生了心结。
赵誉仔细吩咐了几句,恋恋不舍地往床帐里头瞧了又瞧,这才提步走了出去。
到达慈敬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厅里摆了三十六样菜品,太后一点儿都没动,坐在上首脸色阴沉,忧心皇嗣,也忧心着赵誉。赵誉进来说笑几句打破了屋中沉重的氛围,太后气消了些,苦口婆心地劝他“若真是爱护谨嫔,更不应时刻将她推到风口浪尖,如若她真有福气,生个皇子出来,别人只怕心里再服气嘴上也说不出什么,却是还没结论,皇上行事还是要多加思虑。”
赵誉淡淡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