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在宫里受了委屈,无法当面去撕扯福姐儿,所有的恼怨都发泄到了三房夫妇身上。
“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不孝不顺,忤逆叛上,苏家家门不幸,有此子此孙”
苏煜扬垂头任骂,他是个聪明人,听得这句话岂还不明,自家母亲这是在宫里头没处撒气,带着恼恨戳到他头上来。
苏煜扬心想,自己受责总比老夫人委屈福姐儿要好。却也是放心太早了,没一会儿承恩伯苏瀚海从外头脚步匆匆地回来,一掀帘子甚至顾不上儿子媳妇儿还在跟前,指着苏老夫人就叱骂道“老糊涂了你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在皇上的眼皮底下也敢撒野是这些年我纵着你太过,养就了你这般无法无天”
苏老夫人颜面挂不住了,涨红着脸仰着头驳道“我骂那死丫头几句怎么了她不是苏家晚辈么连她爹我都罚得骂得,如何就不能责问她几句她有今天不是全靠咱们家这种不知感恩的东西,我骂她都还嫌轻了。”
苏瀚海气得几乎晕过去,手指头发颤指着她道“你我看你是疯了那是皇上的谨嫔君臣在先,祖孙在后,你对她不敬,就是藐视皇族,你以为自己还是皇上的丈母娘呢从前皇上瞧在璇儿面上纵着你,那是璇儿的脸面,不是你的”
苏煜扬抿了抿嘴唇,见苏老夫人窘得不行,想开口劝上几句。苏瀚海却不给他机会,连珠炮似的不住骂道“你知不知道皇上把我叫进宫去,敲打我要管好门户家风,当时我什么心情恨不得有个地洞让我钻进去啊我在朝中四十年,袭来爵位四十年,什么时候人家对我不是毕恭毕敬就是再有不满,也只敢背后嘀咕,这份尊荣你以为是靠你挣来的那是祖上积德福惠咱们璇儿能点进中宫,也不是瞧在你脸上。你在府里头作威作福由得你,竟得意忘形以为自己能指骂宫妃照照镜子看看吧,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说得极重,半点情面不留。苏老夫人本就是个好脸面的,若是苏瀚海背着人私下提点她几句,也许她还听得进去。她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这些年哪个敢在她跟前造次宫妃怎么了还不是被她泼了一身的茶点子只敢哭不敢回嘴皇上再怎么不高兴,难不成还能把先皇后的亲娘斩了
苏老夫人根本不觉得自己对福姐儿不敬算什么大事,当即梗着脖子道“皇上也不过就是私下说两句,什么管好门户家风,难道不是叫你管教子孙你那孙女儿当着面对我不咸不淡的,我跟她说一堆掏心窝子的话她还爱答不理。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为了她肚子里的货,为了你们苏家我嫡亲的闺女没在了宫里,你们谁知道我的伤心只顾着哄那狐狸精丫头高兴,没有我璇儿又岂有你们今天的富贵”
“当”地一声,苏瀚海将手边的小几一把掀了。茶壶茶盏此地落下,满地碎瓷茶点狼藉。
苏老夫人未见过苏瀚海如此震怒,惊愕之下闭了嘴。
苏瀚海喝道“瞧你这幅模样就知道你今天在宫里是什么样子了苏家好容易脱了林党的帽子求得一息安宁,老三如今仕途顺畅,十丫头在宫里未来可期,苏家的前程不能毁在你这无知妇人手里”
苏瀚海扬声喊道“来人”
苏老夫人身子一阵,失声道“苏瀚海,你想干什么”
苏瀚海看也不看她“来人去拿锁链来”
苏煜扬急道“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
苏瀚海道“你母亲跋扈惯了,今天在宫里受了气,将来必还要去谨嫔身上找回来。谨嫔今日已经动了胎气,皇子平安降地前,如何不能再让她有机会去找谨嫔的麻烦。”
苏煜扬心中一顿“父亲,谨嫔身子如何”
苏瀚海摇摇头“我不知,是皇上说的。动了胎气,太医叫卧床保胎。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