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崇山笑了笑,负手朝前去了。
赵誉从来不是个容易给人看出喜好的人。据他所知,赵誉召幸这位的次数也不多,这天丝料子又是私下赏的,说明赵誉绝没想过要把自己这份心思偏好给人知道。可眼前,连个带路的小太监也知道赵誉宠爱谨嫔,若说这里头没有旁人做的文章,他是不信的。自家妹子温淑妃有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这不像她的手笔。至于旁人谁有这个本事,就很值得猜一猜了。
赵誉刚理完事,刻意将温崇山晾了一会儿才宣进来。温小侯爷嘴角噙着微笑,恭恭敬敬行了礼。从身后小太监手里取了一只木盒缓步奉到阶前,朗声道“幸不辱命,寻着了皇上之前所说的黑铁,安南国用此物铸件,比寻常铁器更刚硬,皇上可一试。”
赵誉见那盒中一块雕琢简陋的金属,却不敢小觑,兴味十足地步下玉阶,命黄兴宝递了宝剑过来,以那铁石与剑身相击。
伴着火星子的飞迸,精钢锻造的剑身“叮”地一声断裂成两截。黄兴宝目瞪口呆望着那块不起眼的铁石,很轻易地就取悦了赵誉。
赵誉扬声大笑,坐回御案后头,挑眉问道“崇山,你这回带了多少黑铁石回来”
温崇山微微一笑,拱手道“回禀皇上,微臣此行以绸缎茶叶作掩护,共运回了六十车共一万三百斤铁石。暂收在微臣一座别院里头,未敢张扬进城。”
赵誉抬手命给温崇山看了座,黄兴宝奉茶上来,温崇山笑着抿了茶,道“此行不仅顺利运了铁石,令有两千斤和数车硫磺。”
赵誉抿了抿嘴唇,抱臂看着温崇山“崇山,你怎么做到的”
温崇山微微一笑“微臣身无长物,只懂做生意和交朋友。这回做引荐人的乃是南国一个富商,如今南国内乱,摄政王齐义把持朝政,又有几个皇子暗自争斗,市场萧条”
温崇山和赵誉在御书房谈了良久。
坤和宫里,张嬷嬷侍奉苏皇后用药,用帕子替她抹去了嘴角的药汁,苏皇后躺在炕上道“光华几日没过来了”
张嬷嬷笑着叫人收了碗,微笑道“娘娘别担心,殿下这几天功课多些,先生管束得严格,许是走不开。前儿叫人去琼霄阁瞧了,殿下皱着眉头正为一篇策论犯难。”
说得苏皇后笑了起来“先生是个好的。女孩子家,多读书学些东西挺好的。也免将来与丈夫没话说”
说到后面,却有些伤感了。
赵誉待她温和,两人之间却并没什么共同语言,能说的也不过是后宫那些琐事,赵誉心里的那些事,她是无从开解的,有时候明明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己却束手无策,自己的族人也未有颇具才干的,不像温淑妃的家里,能在赵誉手底下受重用。
提到了丈夫,张嬷嬷就想到了光华的婚事,“娘娘,如今殿下也有十二三了,按说,也该相看些世家公子,早些定下来才好。”
苏皇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些事其实早打算过了,只是实在没有合心意的人选,只觉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苏皇后叹了一声,道“皇上不松口,本宫着急有什么用皇上倒心宽,说什么要光华自个儿挑选合适的驸马,哪有这样的光华孩子心性,难不成还能依着她”
张嬷嬷笑了笑“殿下是娘娘和皇上的孩子,自然独具慧眼,定能选个好的。”
苏皇后摇了摇头“比起光华,我更忧心的是那丫头的肚子。若无皇子做靠山,我父兄将来倚靠谁来难不成一辈子靠着和林家的关系屹立朝中多少人笑我们是林家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