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窗炕下,温淑妃一脸没睡好的样子, 余春初和汪玲的事温崇山早听说了,进来行了礼,让到炕上坐着, 一手端了茶,道“做什么有气无力的,皇上不是没给你吃排揎”
温淑妃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
脸都打得这般响了,亏她这个糊涂哥哥还笑得出来。
温崇山笑着抿了口茶“瞧你这幅丧气样子, 天还没塌下来呢。”
温淑妃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神色一动,凑近了低声问道“温崇山,你老实说, 这回你去南边, 干什么去了”
温崇山笑而不语,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温淑妃伸手在他手臂上拍了下, 焦急催促道“你快说呀”
温崇山挑眼见近旁只站着温淑妃心腹的红绵, 压低声音道“我受的是密令, 怎能信口说与你听你只记着, 有我温崇山一日,你就能安心在后宫做一日宠妃。”
顿了顿,又道“我在内务府的差事丢不得,今后莫再在我手底下的人身上打主意。你都这个年岁了,也该学着瞧人眼色。如今皇上得了新欢,正在兴头上面,与你情分再厚,也不能如此消磨。”
温淑妃不以为然地摆弄着指甲,小声地嘀咕道“你以为我愿意做这恶人”
若非如此,他怎肯多瞧她一眼每每他板着脸来训斥几声,却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也只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感受到几分他待她的不同。
只是她心气太高,没脸和兄长说自己和赵誉的闺房之事,垂头赌气似的掐着指甲,道“你只顾着讨好皇上,哪里还管我的死活上回她生辰宴,我叫你动手脚你不肯。若非如此,我岂会自己出手皇上怪罪我,也是因你不肯帮我的缘故。我就是看不得那些小丫头在我跟前耀武扬威,仗着一张比我年轻的脸蛋,就把我骑在头顶上作践。”
温崇山素知她不可理喻,摇了摇头。“你是执掌六宫的淑妃娘娘,哪个不长眼的敢给你气受”作践他这个妹妹不作践旁人就是好的了,哪里轮得到旁人惹她
温崇山从袖中取了一只四方小盒放在了桌上“这是南国奇珠,有助孕功效,待皇上再来,你便随身带着此物”究竟男女有别,有些话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好说出口,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站起身来,“皇上许是忙完了,我复命去了。”
温淑妃好容易有个人听她抱怨抱怨不快,见哥哥要走,知道留不住,不免红了眼圈,噘着嘴把人送到门前。
温崇山嘱咐了红绵几句,叫她好生照顾淑妃,方提步去了。
温淑妃回过身来,将桌上那小盒子打开了,里头一枚三者香气流光溢彩的珠子,似药不是药,似珠不是珠,放在鼻端轻嗅,便有极浓的香气扑过来。
温淑妃想到自己奉到御前去的熏香过往那些羞耻的记忆霎时回笼。
她将珠子“啪”地丢在地上,想到家中对自己的期待,再想到赵誉待自己的冷漠,伏在炕上伤心地哭了。
温崇山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沿着宫道往前走,迎面一座轿辇朝这边抬过来。
温崇山避让在旁,垂了头,视线中只见一抹淡紫的丝质裙摆浮光掠影般从眼前晃过。
温崇山是识货之人,不免多瞧了会儿那远去的背影。宫里头供了两匹天蚕雪丝,因质地凉滑,非常难得,一共就只得了这么两匹。是前头安南国进献上来的。一匹送去了太后宫里,另一匹收在皇上自己的库房。这可不是内务府徇私特地栽给祥福宫那位的,想来是皇上私下赏的
温崇山沉了沉眉头。身后小太监见他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