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夏贤妃待心凝疏忽,她自己尚有公主要照顾妾想,依旧把心凝接回妾的宫里头,皇上”
抬眼期冀地看着赵誉,咬着嘴唇道,“您就可怜妾跟了您十余年,至今无子傍身,依了妾吧”
赵誉讽刺地笑了下,转过头来有些怜悯地看向温淑妃。
“所以你大费周章拉拢郑氏威胁徐氏,做了好一出大戏给人瞧,就是为了把徐贵人接回宫里”
温淑妃瑟缩了下,眼神闪躲别过头去“妾不懂皇上说什么”
赵誉不再看她,负手行至殿门前,放眼去看外头连绵不绝的雨,宫城宏伟,从他站立的地方,可望见广袤宫城层层琼檐飞翼。
赵誉声音里带了几许怅然。
“你有宠妃之名,有执掌六宫的权力,朕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淑妃,你若还有尊严,不要再强求旁的,除了这两样,朕不会再许你任何东西,朕,已对你仁至义尽。”
刺骨的话钻入耳底,刺痛心扉。温淑妃仰头笑着,眼泪纷纷地洒了下来。
“皇上,妾真怀念当初我们还在宜王府里的日子。王妃嫁进来不到一年就去了,妾是您身边唯一的女人您有一回饮醉了酒,坐在角落里头低低地倾诉,说此生不求旁的,只想身边有个能懂您的人妾努力的想成为这个人妾什么都愿意为皇上做可皇上,却再也不愿看妾一眼了”
她说得凄凉极了。声音听来悲不忍闻。
赵誉冷硬的面庞并无一丝动容,光色浓重的眸子轻轻瞥她一眼“淑妃,不要再消耗朕的耐心。”
语调温柔,可背后透着的威胁,她懂。
人人皆道她温莹多年盛宠不衰,他也乐于偶然去她的长宁宫里做个样子。有些难以对人言的苦楚只有她知,细数一数,他似乎已有七八年未沾过她的身了。人人疑她恩宠不绝却无子嗣,哪里是她不能生,是他不愿靠近,她一个人要如何生
温淑妃抹掉眼泪,抿住嘴唇失落地从地上爬起来。
赵誉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又传过来,连带帘外似泣似诉的雨,冰凉凉的敲在她心尖上。
“带走你的催情香”
温淑妃凄绝的面孔陡然涨的通红。
含泪的眸子凝绝住了,瞳孔微张不可思议地望着赵誉。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她宫里熏着这香熏了三年之久,但凡他来,她便燃着这香,心底紧张地期待着他的表情会有变化,会凝着一双含情的眸子,低声唤她的小名。
可大多时候,他只是平静无波的瞭她一眼,叫她自个儿去歇着,能坐下来听她说会儿话已算作是恩赐。
她什么都试过了,他从来不为所动,再多说几句,便板了脸,拂袖便可离宫。她便再不敢了,小心翼翼地求着,哄着,没有了临幸之实,唯靠外头那虚幻的宠妃之名维持着脸面。
这种事连同胞兄长她也羞于启齿,每每家中催促她饮用补药早点养好身子以怀上个皇嗣,她唯有苦涩一笑,心里翻起冲天的羞耻感,只能默默压抑着。
如今他连这层纸都要撕破,当面抹了她最后的尊严。直言告诉她,他知道她是用什么下作手段想要求宠且便是用了这样的手段,仍是求都求不来
温淑妃咬了咬牙,尊严脸面就这样被血淋淋的揭开,心里陡然升起浓浓的恨。
她回过头,取了那只香炉在手,当着赵誉的面儿,将之狠狠掷在地上。
嘭
巨大的响声惊得外头侍立的黄德飞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