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自然光亮沿着房屋被劈开的缝隙透了进来,照亮了被隐藏在黑暗中的祭品。
江晚草草扫了一眼,满目都是残忍又古怪的东西。西灵元君明明是个不爱整理房间的人,但是这屋子里摆着的东西却全部分门别类地码放整齐了,还一个个标着标签,详细写了用途。
碎骨链,由五种种族的骨头混合而来,与人鱼皮同用可召唤喜金刚。
骷髅冠,无量神所需祭品,常于夜间游林,喜食生人血肉,有大力。
满目都是,什么都有,龙鳞龙筋,人鱼的心脏和眼泪,人族的头骨,兽族的血肉。
还有没死的活物,当胸插着一把割血刀,一点一滴地往下放血。
“她杀雪仪,是要把她做成祭品吗。”敖烈一字一顿地说,他平日里虽然也不吝于下杀手,但这种完全的虐杀还从没见过,满目的血腥气残忍地提示着他某种可能性。
“雪仪也在里面吗”
“我们找到的那具尸体真是她的吗不是这个魔修做出来的傀儡吗”
他脊背上爬着一股凉气,心中却涌动着热血,碰撞在一起,让他不禁发抖起来。他不是害怕,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师妹死前可能遭遇了什么,又忽然意识到仇人就在眼前。
敖烈心中涌动着一锅开水,咕噜咕噜,把他的理智全给烧没了,他的眼睛在废墟中迫切地寻找刚才那抹华服的影子,只想着要杀了她给自己师妹报仇。
薛怀朔心里却什么都没想。
他沉默地看着这些血腥的秘密,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师父假死的意义,又一下子无法将平常那个热心善良的男人和眼前满溢着鲜血的辛密联系起来。
薛怀朔一点眼泪都没有,他默默地想着“师父为了自己的女儿才做出这些事情来,他虽然是心甘情愿的,但如此违逆自己的本心,想必已经煎熬了半辈子”。
“他隐忍牺牲了那么多,只为了给自己的女儿一线生机,如今不仅没有救回自己的女儿,反而自己也把命丢在了这个又残忍又狠毒的女人手上”。
薛怀朔的道德教育一直很失败,他如今也不觉得自己师父做得不对,甚至想若是有一天自己妹妹没有了,他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去救回她的性命。
当然是妹妹更重要,别人的痛苦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感觉到身旁自己堂弟尖锐的愤怒,甚至还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不生气,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杀害了他的师父。他只是想着要把长生不死药拿到手,以备不时之需,妹妹的病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好
这些事情在他脑海中一闪即逝,便被往后退了,他明白当前的要务是杀了西灵元君,阻止她召唤任何一个魔物以引起不必要的变故,要是可以,最好别弄死了,因为他还想问问长生不死药的下落如果真的有的话。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西灵元君,她一点也不害怕正在滚滚下坠的落石,已经走到了很里面的一个锡器盆子旁边,把手放在了一个精致雕刻过的头骨上,如果没看错,那头骨里还笼罩着什么软趴趴的东西。
江晚没看清,她只是忽然想到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个小马雕像,明白过来她雕刻东西练手是为了什么。
西灵元君所在的地方已经很里面了,从外面看起来她的那个小房间并不大,但是里面却延展了那么宽广的空间,不禁让人联想起乔五儿那个异曲同工的院子。
她手中的头骨是个法器,涂了金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