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心中一顿,立刻低下头。元剑雪焦躁地走了几步,一拳打在岸边那棵枝干遒劲的古槐上,枯枝残叶簌簌而下。他知道有地方不对,可是他摸不到头绪,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下来。
阿素吓呆了,远处一阵喧哗,她远远见着李琳琅身后跟着一队婢子与嬷嬷急匆匆而来,是赵王府的人。
李容渊拍了拍元剑雪的肩,在他耳畔道“先回去罢。”元剑雪望着赶过来的大部队,犹豫了一瞬,望了眼阿素,还是依言从另一条小径离开。
阿素松了口气,然而李容渊却并没有一同离开,反踱到她身前,阿素忽然想,他定然知道自己看出他为太子做事,为防自己向阿兄告密,会不会就此要将她灭口。
他处置起无关紧要的人向来是不留情面的,阿素嘴唇有些发抖,低声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殿下若是若是我就报官去。”
李容渊单手解开领口,阿素倒退一步,他轻叹道“连威胁人也不会。”又轻笑道“你说官家是听你的还是听我,嗯你应该说,要去太子那里告发我,对他阳奉阴违,处处给自己留退路。”
这话对,也不对,阿素简直有些糊涂了。李容渊用从身上解下的鹤氅将她从头到脚裹住,阿素手足无措地站着,看着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在她胸前仔细打了个漂亮的结。在她耳畔低声哄道“好了,如今我的软肋被你拿住,身家性命都捏在你手里,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明明是示弱,他却说得气定神闲,此时李琳琅带着人刚好赶了过来,望见李容渊一怔,规规矩矩唤了声“九皇叔”。说完便上来牵阿素的手,他一路走得很急,找到阿素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道“阿妹躲到哪里去了,让我一通好找。”
阿素脱开他的手,低声道“别混叫,我是嗯,你三皇婶的妹妹,你应该唤我”
说实话这姻亲关系阿素也有些拎不清,李容渊的目光落在李琳琅扯着她的手上,阿素直觉他并不很高兴。元娘身边的蔡嬷嬷见她裹着一袭鹤氅,身下的裙摆湿淋淋的,心下一惊,然而望见九殿下在一旁也不好询问。
阿素紧紧攥着领口,蔡嬷嬷福了一福,李容渊摆了摆手,她便急忙让几个婢子领着阿素告了退,走出一段才心事沉沉问她,娘子今日可遇到什么事
阿素悄悄将手中的珍珠玉髓藏好,望着一旁的李琳琅委委屈屈道“今日与世子捉迷藏,一不小心就落进了水里。”
李琳琅又着急又抱歉,望着蔡嬷嬷道“都是我的错,不该让她一人乱跑。”
蔡嬷嬷不说话,将阿素带进禅房,解了鹤氅仔仔细细检查,见她真的只是落水湿了衣服,才放下心来,唤人端过火盆来与她烤衣裳。
阿素趴在禅房的小轩窗上向外望,心里想的却是,他今日究竟是做什么来了
而后山另一处偏僻的禅房此时正燃着旺盛的炭火,李容渊推门而入的时候一阵温暖春意扑面而来。
卧榻歪着的那人起了身,放下手中的书卷,微笑道“怎么来的这么迟。”
李容渊叹道“又劳神看这些做什么。”
那人淡笑道“明年的春闱,总要准备。”
李容渊也笑“若你还要准备,这世间恐怕也再没人能高中了。”
这屋里虽燃着炭火,那人却裹着狐裘,衬得五官越发清俊。李容渊在他对面落了座,身边一位清秀小童即刻搬来一方白玉棋坪,上面停着一只青色的乌鸦。那人执起白子落在星位上,望着李容渊,开口道“这便请了。”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