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放他在里面, 自个儿逃回来方仙君是为你们这群脓包才身陷囹圄, 你们把他留在那里, 自个儿逃回来”
“我”那逃出来的修士羞愧欲绝,嗫嚅着说不出话。
转头回望,只见更多的人从天门上涌出, 修为低微无法御剑凌空者便由修为高的扶持接应着,踉踉跄跄地回落大地。
不少人脚下一沾育界的土地就放声嚎啕出来, 其中嘶哑悲恸,叫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听闻。
“有什么”那修士转回头来, 痛苦地喃喃, “有什么事, 是我们还能做的吗”
雪骨魔修阴沉沉地低脸,沉默了下来。
天穹上云烟滚滚,大地上尘土飞腾。
盘宇界上空, 尊主的脸色已极为难看。
“愚昧”
“生为祸星,竟然如此愚善。”
本以为是天衣无缝之策, 谁料结界内无数到手的炉鼎, 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逃窜而走。饶是盘宇尊主也肉疼得脸上肌肉抽动。
可如今他全副精神都用于牵引阴脉与祸星两股阴流,就算有心做些什么也是分身乏力,一时居然落入了无计可施的境地。
这倒也是盘宇仙人的冷漠本性咎由自取,倘若尊主不布施这样一个水泄不通的结界,此刻大可有其他盘宇仙人受令来替尊主杀死祸星;然而以盘宇诸仙的心性, 若无结界隔断,炉鼎又注定会在刚被运送到盘宇界时便被哄抢一光,这便成了无解之死局。
也正因如此,在盘宇尊主的眼中,当下发生的事情是简直无法理喻的。
为何会有人舍生忘死地去救一群废物这样的一群废物,生来就是被践踏的草芥之命,救下来又有何用
是会为你立碑,还是会为你烧纸
人死万事空,身后事又有何意义
尊主神色阴晴不定,十指微微变幻,阴气注入的速度便更快了些。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方知渊,叹道“祸星,你清醒看一看罢,那些你舍身去救的人,正把你抛在死地,弃你而去呢。他们都走啦。”
阴气于祸星身周聚拢着,不断有细碎冰粒结在虚空中,落在地上竟带了黑色这是阴气过浓时开始凝实的征兆。
方知渊以长刀撑着自己,牙关碰撞着,冷汗自鼻尖滴落。
眼前是层层漆黑与冰霜的风暴,他眯着眼,努力去看外面的情形。
都在走么
若真能都走了倒好。
也不知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这情形比他想的要吃力,怕是坚持不住一日。
师哥呢,蔺负青如今又怎么样了若说有什么遗憾,便是他身在这里,见不到师哥最后一面。
头顶上尊主的声音若远若近“你看看那些抱头鼠窜的人他们当真就一星半点的阴气也受不住么却没有人敢过来为你分担哪怕一点,不可悲么”
他师哥启阵时将有多美啊,纯白的长发与衣袍都融进光里,只是不知疼不疼。怕是要很疼的
那有没有人陪他,有没有人送他师父可在他身边么育界的人应当能看见,有多少人会真心实意地送他
可笑,若是蔺魔君知道自己死前满心想的居然是这等事,怕又要无奈地笑骂他一句。
方知渊突然很想见蔺负青一面。昨夜相见被结界所阻,甚至没能有一个拥抱。他上次抱蔺负青是何时呢,怎么已经记不清了
“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难道你真当自己可以无限地承接阴气你很快就将死啦死前放跑几个狼心狗肺的人渣,有什么用”
握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