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脉银水哗然落下, 眼见就要再次将那一具骸骨淹没。
“叶剑神”
“叶浮”
电光石火之际, 蔺负青抢上前将叶浮扶住, 方知渊猝然抬手灵流一引, 赶在阴脉落回之前,将那女子白骨托出了黑岩之间
一声巨响,阴脉复归。银水湛湛而流, 片刻后安于黑暗之下。
方知渊将那骸骨自虚空中扶下,妥帖置于地上, 回头问“师哥,叶浮怎么样了。”
叶浮早已面如白纸, 双眼紧闭人事不省, 唇角一线血迹红得惊心。
蔺负青并指探着剑神手腕脉搏, 半晌摇了摇头“他有旧伤未愈,一时急火攻心,身子受不住刺激才晕了。倒无甚大碍, 给他缓一缓吧。”
叶花果看了一眼那女骨便不敢再看,只盯着叶浮惨白的脸, 话都说不清楚“他、他他”
姑娘不知怎的鼻头一酸, 眼泪已经浮了上来,“这这、这具这具,真、真的是叶叶剑神的妻、妻”
“结了道侣的修士之间冥冥中有感应,叶浮修为登天,应该不会有错。”
蔺负青说着扶叶浮躺下, 搭着他手腕输入灵气助其调息,胸中一时五味杂陈。
想来是巫渺当初带女儿浪迹逃亡时隐姓埋名,叶四她居然还不知道,森罗石殿上任玉女巫渺,眼前的这具尸骸,便是自己失散的亲生娘亲
又想到眼下这位叶剑神孤身寻妻两世,坚忍长情足可称一句世所罕见,终究情深不寿,何其令人痛心。
其实叶浮自己大约也知道,这么长时间杳无音讯,渺玉女该是凶多吉少的。可当娇妻真的以这样一具森森白骨真的出现在眼前时,是个人都无法接受才是。
蔺负青一时担心叶浮醒来后真要想不开跳阴脉殉情,一时又想到今生变得偏执疯魔的鱼红棠,心内万般纠葛。
忽然听方知渊道“师哥你来看,这骨上似乎有字。”
他指点微风拂过白骨,细尘飞去,竟露出清晰的字印来。
蔺负青才刚回头,叶花果先一步叫出声“是刻、刻骨”
一道沙哑的嗓音自旁传来
“这是森罗石殿秘法,你为何知道。”
不知何时,叶浮已经睁开了眼。
他同叶花果说着话,眼神却茫茫地浮在虚空处没有聚焦。
好像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捧死灰,再来一阵风,就要吹得他灰飞烟灭了。
蔺负青与方知渊踌躇着对视,都不知该如何劝慰。叶花果惶惶地道“我、我上回在虚云,听小妖童说过的。”
“可是好、好奇怪,春儿分明说,说这秘法是择定石殿继承人时用的,那理应只、只留一个名,两三字便好了呀。”
“可这骨上的字,怎么这样多呀”
“什么”
叶浮猝然爬起来,眼里那抹死灰中又燃起些许零星的火。他踉跄着扑在那具女骨之前,阴渊之水溅湿了衣角。
果然,那骨头上当真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凡人肉眼极难辨认清楚。
几人立刻明白过来就如上古的仙神大战过后,阴渊还能散落无数仙骨,骨乃是修士一身中最坚硬的部分。
渺玉女当时的修为境界已然颇高,虽肉身不能在阴脉中存留,却可留下凝了灵气的骸骨
正因如此,她竟是生忍着凌迟般刻骨之痛,用自己的身躯在临死前为生者留下了这些字句
眼前的黑暗似乎更黑,寒意似乎更冷。叶花果打了个寒噤,口干舌燥地搓着手臂。
而蔺负青浑身神经突地一紧,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