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渊神色锋厉, 红绸盖头几欲被他五指生生扯碎, 显然是动了真怒。
鱼红棠脸色变了又变, 两道分身合为一体。
她自也没料到方知渊竟突然砸下这般重话, 不禁心头升腾一股逆火“我逼他小红糖不过是想给你们两个人好好的成一个婚”
她咬牙道“上辈子,你们护了世上多少对道侣圆满安好,自个儿们却不得不分居仙魔两道, 有情难续,有苦难言你们不委屈, 我心里委屈”
方知渊冷声道“你不用说那么多废话,我只知道他不愿意。”
花烛彩光摇曳几许, 本就诡异的喜堂内更加凝滞。蔺负青一身赤红喜服站在正中, 臂弯还搭着红缎结的礼花, 渐渐蹙眉也更深。
他在琢磨方知渊那句自己不愿意。
这话没错,他的确不愿。
可那份不愿是恼鱼红棠这般胡来,在这三界将欲大乱的关头将他二人与世隔离, 绝不可能是厌恶与方知渊拜堂成婚,其中缘由是个正常人都能想明白。
可蔺负青心里颇为没底因为正常人归正常人, 他并不觉得方知渊能够想明白, 他怕知渊又想岔。
这事要一旦讲不清楚生出误会,那日后麻烦可就大了。
蔺负青想想便觉头疼,低声对方知渊道“知渊,罢了。你我之间本就欠一场礼数,来, 我与你拜过。”
方知渊只似没有听见,望向鱼红棠道“你逼师哥跪礼,是要他与我成婚。我若死了,婚就不必成了,跪也不必跪了罢”
蔺负青与鱼红棠猝然惊恐看他。
方知渊沉静道“你虽束我灵流与身躯,可凡俗界有一自杀之法,名为咬舌自尽。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鱼红棠脸色从铁青转为煞白。
蔺负青默然片刻。
他着实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最终只得扯了扯自己赤红袖口,目光虚浮地道“知渊,你若死了我就是鳏夫了。”
方知渊便倏然寒下脸,对鱼红棠道“不许迫你青儿哥哥守寡。”
他语调低沉冷硬,神色肃穆,绝无半点玩笑之意。
“”
蔺负青侧过头深吸一口气,他抖一下腕上水链,冲鱼红棠说话的嗓音都气得发抖“打开”
他此刻忽的心中灵光一动,隐约觉得明白了方知渊的深意,口上则恨铁不成钢地加重了语气“把锁链打开,打开了我陪这小祸星拜一拜。成婚上拷算怎么回事”
鱼红棠眼神一动,听见“成婚”二字知是青儿哥哥退让了,不禁心喜。可要开这封印了灵流的锁链,她不免又迟疑几分。
见红衣女孩儿不动,蔺负青淡淡扫她一眼,有些无奈道“看我做什么,你这海神珠内我能翻出天去哄你阿渊哥哥呢,听话。”
喜堂前那对花烛的烛芯轻爆一响。鱼红棠眼底阴晴不定,终是抬手一点。
蔺负青身上锁链齐齐松开,并不远离,就悬在离他肌肤三寸之处。
然而
就这转瞬即逝的空隙,魔君眸色闪过一抹暗光,一掌平推,阴阳二气轰然爆炸
劲气在水浪中成波扩散,蔺负青猝然发难的全力一击,饶是如今的鱼红棠也不得不脚下后退三步。
蔺负青红衣凛然飞翻,他手指伸出,水流凝结成锋锐冰刺,转眼间已成一把冰剑模样。
“我就知道。”鱼红棠脚下一跺,踩得琉璃瓦碎成一条沟壑,猝然止住退势。
她阴沉道“可是哥哥,刚刚你自己说的,在海神珠内对小红糖耍这些小心机没有用。”
蔺负青轻笑,将手中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