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铛一声火星溅起, 漆黑的龙虹剑在叶浮手腕中旋转。无数血珠在这剑势中被甩进风雨里吹向远处, 那都是天外神的血。
不知第几轮过招, 叶浮疾速后撤。
流血的不仅是天外神。叶浮喘息着, 右手执剑,左手则捂着小腹,指缝间淅沥沥的满是鲜血。
他欲以灵流封穴止血, 可又有更多的血沿着他的左手臂浸湿下来。
西域妖兽潮中凭一人之力独守森罗石殿三日三夜,叶浮本就有未愈的旧伤在身, 想要一人独对四名天外神,本就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但至少, 他在这样必死无疑的绝境中为虚云的弟子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一点时间。
噼里啪啦的暴雨声中, 最后一名外门弟子抓住了缆绳, 粟舟上伸下来无数双手臂,齐心协力将那人拽上了粟舟。
此时此刻,甲板上已经挤满了人, 还有许多开了灵智的妖兽灵植,一整个虚云宗还能带走的活物, 如今都将性命寄托在这小小一条船上。
宋有度浑身已被雨浇得湿透, 他一只手扣着驾驶舱内的扳机,探身冲下头喊道“叶四,快上船”
“不不行小五,我、我脱不开身”
叶花果无措地紧攥着手中的细剑,她也如菟丝子那般纤柔细弱, 脸上的雨痕像极了泪痕,眼睛里同时交织着恐慌与倔强。
她的语调已经带了啜泣,那袭绿裙不停息地飞驰在粟舟的四方,将袭来的战斗余波奋力挡下。
绿衣姑娘在雨中昂起脖颈,湿润怯弱的眸中倒映着剑光,“你们先走吧你们先走我跟着你们”
她不敢停歇哪怕一瞬,更不敢登上粟舟。如果此刻她松懈了,恐怖的灵流会直接将粟舟上的外门弟子们炸死一大片
更有甚者,如果粟舟被炸毁了那就谁都走不了了
宋有度一拳砸在柱子上,怒吼道“蠢货,粟舟撑得住你给我上来”
叶花果终于哭了出来,她仰望着高大粟舟,哽咽着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行”
漆黑剑光一闪而过,叶浮浑身浴血,他挡在叶花果身前。
“虚云宋五,带着这些凡人走吧。去阴渊找你师兄。”剑神深深地望了一眼叶花果,沙哑道,“她不会死。”
“仙君大叔”
叶花果脸色煞白,她紧紧盯着叶浮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执剑的右手,小声道“这这是我们虚云的事和、和你、你没有关系,你也快离开这儿吧”
叶浮似乎弯了一下苍白的唇角,他低沉笑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叶花果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白衣金眼的怪人仍在半空盘旋,身后则传来粟舟起飞的声音,她心中如释重负,轻轻道“你为什么,帮”
叶浮打断她,问道“你们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惊雷炸响,狂风大作,风卷着越下越大的雨。
尹尝辛与四名天外神缠斗在万丈高空之上,滚滚乌云之间,下头的人已经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身影。只能根据被灵流冲散的云轨来判断此刻交战的地点大约在何处。
“我不不知道啊,”叶花果无措地摇头,“我们都只知道他是师父,别别的,别的”
高空乱流之中,尹尝辛灰色道袍鼓动,他面上近似毫无血色,神情却依然平静如古井幽水。
对面,为首的那个天外神金色的眼珠下移,视线停在尹尝辛手中的雪白拂尘上。
“我认得它,这是不仁大人为你亲自铸造的仙器飞光,此刻竟被你拿来指向自己人。”
那天外神淡淡道,“辛童子,你自幼失恃失怙,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