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被扯得踉跄几步,却一直柔和笑着,还抽空揉了一把仙首的头发,将一缕垂下的散发给他别到耳后去。
后面偷看那一帮魔修,对话听得断断续续很模糊,动作倒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又不知是谁张大着嘴愣愣感叹,却也只能重复那句话“这这也太宠了吧”
又有个青年摇头晃脑道“不过啊,啧,别说。煌阳仙首着实是年轻俊美,论实力论性情,与君上天造地设一对啊”
“而且”那年轻人忽然贼眉鼠眼地偷笑两声,“你们想上辈子啊,煌阳仙首平日里脾气那叫个威风厉害,原来到了君上跟前还挺凶不起来么”
随即有人附和“嘿嘿,君后就应当是这个样子的嘛,是不是哇”
更有人暧昧道“也不知到了夜晚啧啧啧,那风光鲁右护座,您说是不是啊”
鲁奎夫不置可否。
他好笑地暗想这群魔修前世和仙道斗了百年,此刻见他们君上把煌阳仙首收拾得服服帖帖给拐回魔道老巢了,可不得意着呢。
柴娥忽然拽他,小声耳语“老鲁。你扔下金桂宫那群手下跟我们跑回来,真的没事儿”
鲁奎夫大手一摆道“不妨事。这雪骨城才是家,总要回来看看的。”
雪骨城已经近在眼前,森白城头点着高灯,照得水面幽幽。早有巡逻的望见粟舟,立刻大开城门,下来接着。
众人归城,大战一场后的魔修们纷纷各回各家。不多时,酒馆里重新飘起酒香,小贩重新摆起摊子,打更的开始打更,说书的也拍起惊堂木。
转眼之间,这座城又恢复了那个看似普通的烟火小城模样。
雪骨城内点点灯火葳蕤。魔宫深处更是精致。鱼红棠一路兴奋雀跃,脆生生道“这儿真漂亮,好多灯笼呀”
蔺负青看她在水榭的廊下一路跑一路欢喜,不禁也微微笑起来,吩咐左右“给她拾掇间宫殿住。”
方知渊便感慨“师哥果真会过日子。”
蔺负青拍了一下他的腰,佯装不悦道“还说呢。我不会过日子,小时候怎么养着你的”
方知渊深深看了他一眼。
不着痕迹地,方知渊刻意走慢了两步,与两位护座仅差半步之遥的时候,忽然以神魂低声道“他喜欢这儿。”
鲁奎夫与柴娥同时倏然抬头看他。
方知渊目不斜视,也不回头“我师哥是不是成日里跟你们说,他今生不愿做君王,他随时想走便走,他终是要回虚云的这一类话”
“”
柴娥怔然沉默两息,道“是。”
“所以你们也会想,是你们在拖累他,他留在雪骨城不过是迫于道义,迫于一时的仁慈心软。”
柴娥嘴唇哆嗦一下,问道“难道不是”
方知渊平静道“我能看出来,师哥是真心喜欢这儿。他这人很会在言辞举止上诈骗,甚至连自己都能骗过,却在情绪上娇气得要死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作不得假的。”
顿了顿,又道“他毕竟在这里度过了百年,虽说苦难寂寞多了些,可总归割舍不掉。”
“”
柴娥心下微妙,又与鲁奎夫对视一眼。最后嘴角抽搐,凌乱地寻思是,君上他如今是开心不错可是
那怎么看也是因为他成功把您拐回了自家老窝,因此才开心的罢
忽然,他听见方知渊低声道“所以你们得抓着他。”
“抓紧些,别听他薄情的满口胡扯,别放他独自一个儿走远了。”
“他这种人若是孤身独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