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渊不依不饶, 故意气他“愿赌服输, 上藏书阁喊吧。”他笑了笑,“就喊蔺小仙君风华绝代,三界无双”
白君岩双目赤红, 猛地叫起来“这不可能不可能”
他手指着方知渊,咬牙切齿地瞪着眼, “你定然作弊你这绝不可能”
这持续了一个下午的辩战,他几乎把他有所了解的领域试探了个遍, 试图找出一个突破口。然自始至终, 方知渊的对答与提问都远胜于他的学识。偶尔冒出来一两个稀奇古怪的问题, 还频频搅乱他的道心
若对方真是个学识广博之人也就罢了。可方知渊论经历,论脾性,他都不可能是一个读书人他究竟从哪里来的这么丰富的知识
“吃一堑长一智, 我这是在教你道理。”
方知渊八风不动,冷讽道“就算我作弊又如何, 这辩战是我提的不加拘束是我提的自以为是, 本来就是求学大忌。”
白君岩怒不可遏“你也配说求学二字书院乃圣贤君子之地就算你是金桂宫的使者,也容不得你舞弊”
方知渊摇头嗤笑一声“得了吧,识松书院这么多年来养着几千个穷酸书生,早就入不敷出。要不是金桂宫年年上亿两灵石的供着,你们还能在这儿高枕无忧的求学, 满口的圣贤君子”
白君岩气得就快昏过去“你”
台下有学生见势不妙,忙拉着袁子衣道“袁师兄这你与方仙长交好,快劝劝呀。”
袁子衣苦笑着讪讪道“唉本是白师兄挑事在先,既然栽了,也只好愿赌服输罢。”
他话音虽小,对于修行者来说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方知渊暗道袁子衣这人平常看着老实得有点儿懦,可到了大节上还真是很有分寸,不愧是日后撑起书院半边天的人物。
而白君岩更是羞愤欲死,突然扬声道“好今日算我栽了我喊”
他手掌一抬,召唤出契约的仙剑踏上,御剑就往藏书阁的顶楼逆风飞去,惊起沿途几只鸟雀。
不过几息后,白君岩落在藏书阁楼顶,身后是沉沉下坠的夕阳。这年轻书生双眼血红,举剑高喊道“方知渊,从今往后,我白君岩与你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方知渊表情不变,扬了扬下颔。
那意思你可以喊了,请。
白君岩深吸一口气,宛如烈女失贞般恶狠狠将眼一闭,以无比悲愤的表情张口欲喊
就在这一刻,方知渊的眼神沉了下来,再也没有半点戏谑,反而像是严阵以待着什么东西。
众学子没有人发现方知渊的异样。
然而,所有人却都在下一个瞬间抬头望向天空,齐齐惊叫了起来
只见天边昏黄与彤红的云彩交织成绸缎,那绸缎却突然在眼前波动起来,瑰丽又奇异
就在藏书阁青红两色的飞檐瓦顶之上,那片空气无形地扭曲,一道宽大的阴影浮现而出,遮挡了夕阳的光芒,无风自动
书
那竟然是一卷巨大无比的书卷
“古书先生”
“是古书先生现身了”
无数学生从藏书阁内跑出,抬头上看。在越来越嘈杂的惊呼声中,那卷书正以天穹为案徐徐铺开,展开来有三四个成年男子高,长度则是不敢计量。
非绢非纸的奇妙材质上,如黑色蝌蚪般游动着无数仙界最古老的符文。夕光照耀在那字迹上,就好似要被吸进去似的。
那卷古书之内,慢吞吞地传出一个沧桑的老人声音“舞弊弄巧,不可取也当为我书院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