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幔子垂下了一半,蔺负青闭眼从方知渊手中接过药碗,凑在唇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喝完了药,魔君感叹道“申屠也要回家了,我倒是很想亲自送这两人走,只是不知来不来得及。”
若是他继续这么瞎着,连走个山路都得知渊背,自然是没那个精力给人送行的。
方知渊先将药碗接过去,又抬起手指蹭走了蔺负青唇角一点药汁。
他望着白衣出尘、背姿清隽地端坐在床边的蔺负青,犹豫两息,揽过师哥的肩俯身过去。
蔺负青“嗯”地回头,恰遇上方知渊的薄唇贴来,宛如蜻蜓点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蔺负青惊了一惊“你干什么”
方知渊柔和地低声问“怎么了”
那嗓音虽柔,却有着含一丝压迫感的磁性。
蔺负青知道这人不是故意的,方知渊从不舍得强迫自己半分,只能说这就是他天性骨子里深藏的东西,掩不住。
也就是蔺魔君能丝毫不惧怕了,反而好笑地打趣“你现在怎么可以亲我,咱们可是和”
他话未说完,却觉得腰际一只手掌覆上来,蔺负青抖了一下往后缩,“嘶你你摸哪儿呢”
那只手立刻收了回去,动作甚至有些慌忙的味道。这手的主人果真是从来不强迫他的,方知渊道“你现在不愿我本想着,双修多少可助你恢复得快些,也能叫你轻松片刻不过,师哥不愿意便算了。”
话语说的倒是极为贴心关怀,蔺负青却听得有点儿发愣。
这可好,魔君别说觉得轻松,反而头疼得更厉害,暗想是他脑子出了问题,还是我脑子出了问题
为什么这个人,前几天还一口咬定了必须和离。转眼竟能如此堂堂正正、坦坦荡荡,毫无半分羞意地上嘴亲他,还跟他说什么双修
身侧衣物摩擦,方知渊起身欲退开。蔺负青连忙伸手抓住那片衣袖“你慢着”
方知渊坐回来“要”
蔺负青“”
要你个头
魔君听着都脑子发晕,终于恼道“方仙首,上回说和离的不是你”
方知渊不明白,坦诚道“是啊。”
那理直气壮的语气叫蔺负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就作弄我耍吧方知渊,你我如今不是道侣,要个什么要,修个什么修”
这次换方知渊愣住了。
蔺负青是看不到,煌阳仙首那张俊美的脸庞眼见着就布满了阴云。
他以一种不亚于面对天外神时的沉重神色,如临大敌且又忐忑不安地地问出一句
“不是道侣,不能双修”
“”
“”
片刻的尴尬沉默后,蔺负青捂住了心口。
甚好,这实在是妙极了。
这似曾相识的心绞痛,上次体会到还是在金桂宫,方知渊决然地跟他说“此生我不做你后宫姬妾”的时候
蔺负青顿时悲不可言,他觉得自己太难了。
方知渊却慌了,道“怎么怎么会不可以师哥你分明说过,当年那场大婚夜,你和我双修是情愿”
“那时我们也不是道侣,可你不也说你情愿,我们不也那你”
方知渊突然浑身一震,又惊又痛道“难道你又是骗我的当年,你根本不想和我”
“我你”
蔺负青气得手指扳着床头发抖。他断断续续,咬牙切齿道“我,我当年,是想的。”
方知渊道“那就是你现在不想了”
蔺负青更加痛苦,因为他发现自己居